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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往远处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但我们都知道,那皑皑白雪下,埋葬的是无数无辜的人的鲜血和白骨,是肮脏残酷的战争留下的罪孽。于小满不放心,一大早就过来了,看见陈骁的时候,他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吓了一大跳,明明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年纪,明明是桀骜狂放的一个人,一夜之间,神情仿佛竟沧桑得如同垂暮老人。心里一阵难过,于小满低声说:“陈骁,你……别这样,他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陈骁站起身,绕过于小满要走。于小满赶紧追上去:“哎!你去哪?”陈骁没说话,于小满继续说道:“外面这么乱,你还是先去我家吧,虽然我家也破烂……”陈骁终于有了反应:“我要去参军。”于小满一愣,接着激奋地说道:“我能跟着你吗?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听说日本人在别的地方什么坏事都干尽了,让我跟着你干吧,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群畜生!”陈骁点了点头,“带上你娘,去上海。”“去上海?”于小满一愣。陈骁满目柔情地看着怀里的骨灰:“我带他去看他师父。”于小满点了点头。原本于妈就在陈府做过工,陈夫人很喜欢这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待她很好,不时还会送她些东西接济家里,直到陈府搬去上海,才断了联系。陈骁的意思,是送她去陈家,于小满也好放了心地跟陈骁走。都收拾妥当了,于妈坐在椅子上休息,陈骁坐在旁边,突然说:“您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吧。”陈骁很想找个人聊聊天,聊聊秦思白,从别人口中陈骁才能告诉自己,秦思白真的曾经来过这世上。于妈淡淡地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思白吗,这孩子打小儿心眼就好,人也机灵,我们孤儿寡母的,思白就从来不欺负小满,知道好赖,知道疼人儿呢,”于妈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陷入了往事,“他呀,小时候总跟在我后边,婶儿长婶儿短的,特别是打架撕破了衣服的时候啊,被他师父罚不准吃饭的时候啊,小嘴儿甜的呦……”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的啊,陈骁低着头嘿嘿笑着,想着秦思白小时候光着屁股让于妈给缝裤子的场景,笑着笑着就笑出泪来。“思白啊,打小儿就没了爹娘,有一回,他偷偷问我,他说,婶儿,我能叫您娘吗?我跟他说,这可使不得,你娘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呢!他就再没说过这话,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把我当亲娘孝顺呢……”陈骁紧咬着牙,笑着点头,他的秦思白是最最可人疼的孩子呢。于妈看着陈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陈少爷,你和思白,你们是……”“爱人。”陈骁毫不犹豫地回答。于妈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看着陈骁的头发,于妈止不住的心疼,可一时又x说不出劝慰的话,只好伸出手,摸了摸陈骁的头。……陈韬回家的一路都没想好怎么应付,不禁懊悔起来,他没事闲的吃饱撑的管那个闲事干嘛。谁知他一进家门还没等说话,陈夫人就一把拉住他,不知道是怒是喜,急急地说了一句:“宋家小姐逃婚了!”陈韬有些发懵:“您说什么?”☆、第47章陈韬理了理思路,突然眉毛一挑:“宋家小姐逃婚,您这么高兴干嘛?”陈夫人有些尴尬地收了情绪:“谁高兴了,我这不是惊讶吗。”陈韬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盅,靠进沙发里幽幽地说:“您可得了吧,我还不知道您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宋慧君逃婚,这婚结不成就怪不到咱们家头上了么。”陈夫人心里默骂一声“小不死的”,挥了挥手也坐到沙发上:“那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的名声啊,再说了,你把陈骁抓回来了吗?”陈韬摇头,陈夫人轻轻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回来,宋家这婚,逃的好,逃的妙!”陈韬只想拿眼白瞅自个儿妈,有这样儿的吗,放下茶盅站起身,陈韬推了推眼镜:“我去歇着了,明天还得去洋行照顾生意。”陈夫人点头,接着又立马喊道:“那你弟弟那个小兔崽子还真不打算回家了啊?”陈韬头都没回:“您甭管了。”您管不了,后半截儿他没说。陈夫人这个愁啊,女大不中留,这儿子大了,怎么也都不中留了呢?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陈夫人追上去拉住陈韬,表情异样地说:“儿子,妈跟你爸岁数大了,你知道吧?”陈韬端详两眼陈夫人没怎么留下岁月痕迹的脸蛋:“什么意思?”陈夫人两眼放光:“妈想要个大孙子,你看,你弟是指望不上了,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跟月茹努努力……别走啊!妈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啊考虑一下!”回到房间,蒋月茹刚把娅楠哄睡着回来,看到陈韬回来了,欣喜地帮他脱了外套,找出睡衣,软糯糯地说:“累了吧,要不要先泡个澡放松一下?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好几天才回来呢。”陈韬疲惫地点点头:“娅楠睡了吗?”蒋月茹去给陈韬放热水,回答道:“刚睡,”说着服侍陈韬泡澡,边给他按摩着肩膀放松,随口问道,“小叔回来了吗?”陈韬享受地闭着眼睛,回答:“没有。”“唉,”蒋月茹小小地叹口气,手上动作没停,过了一会儿,陈韬伸手拍了拍蒋月茹:“好了,你也累一天了,先去歇着吧,我自己再待会儿就好。”蒋月茹轻轻甩甩发酸的小手,吻了一下陈韬的额角,浅笑:“好,我去铺床。”陈韬微笑着点点头,等蒋月茹出去了,才又闭上了眼睛。结婚七年,他跟蒋月茹从没吵过架,连脸都没红过,交际往来中多少少爷少奶奶羡慕这对神仙眷侣,夸赞他们相敬如宾。相敬如宾?陈韬苦笑,如果有爱,怎么会如宾呢?其实陈韬很羡慕陈骁,至少他还能为自己争取爱的权利。脑海中龙威高大的身影挥之不去,陈韬把俊秀的脸蛋埋进水中,他的爱,永远都见不得天日。……陈骁和于小满坐上去往上海的火车,三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尤其是陈骁,经常一个人呆呆地出神,有时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而把桀骜放肆的陈二少折磨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还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秦思白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都疼,脑子很迟钝,看着陌生的环境反应了半天,这是哪儿?屋子里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但还是挺干净的。秦思白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很疼,也没什么力气,又反应半天,我这是怎么了?陈骁呢?秦思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