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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仔,平安年代,你不要说得好像要打仗一样啊。”洛长宁便谦虚道:“是我夸大,但我真心。”闻勋看看洛长宁:“刀山火海是没有,但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却比刀山火海更能杀人。”“二十年前如日中天的女演员李如如爆出女同性恋绯闻,那年圣诞人家过圣诞节,她从世贸酒店三十五层跳了下来,在刚下过雪的地上摔得没了人形。”“六年前,顾长廷摘得影帝,第二天你拍的就过了审。片放出来后纷纷道顾长廷的影帝落得名不正言不顺,那年该是你,又顺藤摸瓜的爆出来卡审的人,就是顾长廷那片导演的亲舅舅,顾长廷就被骂了整整一年,什么帽子都往他身上扣,脏水都往他身上泼。”“顾长廷因为这‘莫须有’[1],患过抑郁症有过自杀行为你知道吗?”洛长宁坐在那里,他当然知道。那年十二月的深夜,家中为他庆生,半夜时分有陌生电话进来,接了无声,只听见有人默默啜泣,哭的伤心不已,第二天他就被经纪人八卦兮兮的告知,顾长廷那天晚上割腕了。看看现在的顾长廷,自然是看不出他还那么“脆弱”过,可流言蜚语——确实杀人无形。“我年轻的时候,吃了好多苦,伯伯我是穷人家孩子出身。一家七个孩子,我排中间,五岁就送了人。到现在伯伯也记不清自己亲爹妈到底是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出身哪里。送了人后,养父母经济也不好,meimei得了病后更是穷,我七岁下了小学就要抱着泡沫箱出去卖棒冰,十二岁就不读了,去码头给人搬货,十五岁给人当学徒,仔啊,这些苦你吃过吗?”洛长宁没吃过,他家从爷爷辈就打拼出来了,他父亲他母亲俱是少爷小姐出身,他也是从出生就是个小少爷。这些苦他从事电影行业后到是见过,见过三教九流的人吃这些苦,可他自己,他身边亲近的人谁吃过这些苦?“可我做这么多,就是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和我一样吃这些苦。”闻勋看着洛长宁:“你们这些崽儿啊,夭寿哦,这条路这么苦,我怕你们担不住的呀!”洛长宁嘴张了张,想说有什么事我来抗,可深夜那一出“陌生人”的哭泣来电,那年对着顾长廷满天飞的脏言恶语,言语杀人无形,直接对着人心戳刀子,这才是……最可怕。“小炽出了事,或者你出了事——”闻勋看着洛长宁:“我去了下面,怎么见他mama,见了你的父母,我又该说什么?[2]”“我……我无颜啊!”洛长宁出了病房,闻苏白见他出来,就前后脚进去,张炽迎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拽住他的衣角,看身边无人,还算良心先问自己爹:“长宁,我爸爸还好吗?”“伯伯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洛长宁老老实实的回他,张炽便拽住洛长宁的衣角要溜:“那我们走吧,我们回S市吧!”洛长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站住没动,接了手机“嗯”了几声,张炽拽住他衣角催他边走边说,洛长宁突然反拽住他手腕,张炽看着他,就听到长宁说:“小炽,我家里出了些事,我要回老宅一趟。”张炽一愣:“我和你一起去?”“你留下来照顾伯伯。”洛长宁去推张炽手,张炽拽着他的衣角紧紧的,衣服都拽皱了。张炽低头去看,不肯松:“我爹有什么好照顾的,有专业护工的。”“不要这么说伯伯。”洛长宁开始掰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伯伯人很好,他说做父母的还是斗不过孩子,他……不管你的事了,让你随意。”张炽听到这话,先是脑袋一根筋——直直的发愣,反应过来,脸上的肌rou就开始不协调起来,嘴角是怎么看都要笑出来的样子,偏偏人要矜持的控制下。于是脸上的表情就停在了狂喜和克制两个词之间,看着像是做起了鬼脸,很是诡异。带着这样的表情,张炽又眼睁睁的看着洛长宁把他最后一根指头也掰开了,长宁的衣角就从他指尖拂过,洛长宁转身就走,告别的匆匆:“你去照顾伯伯吧,我处理了家事就是来找你。”张炽往前追了两步,心想是不是长宁奶奶出事了,追了两步喊了声:“长宁!”洛长宁脚步顿了下,回了下头,空旷旷的医院走廊两端是窗户,因为天亮了走廊的灯就灭了,洛长宁在尽头穿过窗户的阳光中对他露出一个笑。张炽道:“你处理完了记得早点来找我!”洛长宁点点头,张炽又往前一步,突然摇摇头:“我守老爹一天,就一天,不用你来找我了,你也不要担心我——长宁,我去找你!”“我去找你!你记得不要乱跑啊!”洛长宁笑笑,对他挥挥手,手机上来电显示的乔乔,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家中有事。张炽与洛长宁已经离了十几米远了,他也使劲的挥挥手告别,给洛长宁看,直到洛长宁坐了电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作者有话要说:[1]莫须有:形容无中生有,罗织罪名。推测着有,(我)认为就是有,(我的)看法是有。这是秦桧害死忠良岳飞后在韩世忠的质问下说的,语气还十分强硬。其实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2]见了你的父母,我又该说什么?:闻勋把洛长宁也当自己的小辈,张炽出事,他愧对妻子,洛长宁出事,他愧对洛长宁父母。闻爹是个有担当的人,这点还是不可置疑的。☆、第七十四章我爱张炽说只守他老爹一天,果真说话算话,只守了一天,闻勋第二日一醒,到了中午也没见着自己小儿子,又见大白眼神发虚,于是逮着他问:“你弟弟跑哪去了?”闻苏白看着爹:“爸比啊。”闻勋最讨厌“爸比”“爹地”这样叫,每次被这样喊,就没什么好事!“小炽去哪了,您那么聪明……”闻苏白耸耸肩:“还用得着我来说吗?”闻勋顿时气短心疼,也不管闻苏白还在眼前,摸出手机就拨出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先发问人:“洛怀峰,你搞什么鬼,洛长宁是你亲侄子吧,他父母不在,你做他大伯的,难道不知道多管着他些吗?”洛怀峰等他说完,手机那边才不紧不慢的回了声:“闻先生啊,你也说了是侄子,我自己这边还有个女儿和孙女呢,孙女才不到两岁。我管着这两个不省心的货,就白了不知多少头发。长宁……我想想,他这么大了自己总有分寸,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不懂得如何辨别利害。”“再说,做人不要这么思想封建吗,你说是不是,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