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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这是因为好人做坏事,代表的是一种向恶的倾向,而坏人最后做好事则是向善的改变,欲扬总要先抑。谢介却并不怎么赞同这个理论,因为好事就是好事,坏事就是坏事,不论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都没有办法把前尘过往一笔勾销。可惜,大部分世人都不是谢介这个想法,他注定只能是一个人。朝臣们按照普世的价值观,对待谢介的印象开始触底反弹。房朝辞笑的比他自己高升还要开心。除了提出大家上朝坐着以外,谢介就再没有随便插话了。整个人安静如花,一直看泰王和房朝辞的眼色行事。他们觉得可以的,他就下章,不可以的……并不需要谢介来反对,自有聪明人站出来打断驳回。玉玺在谢介手上,这是经过了所有人同意的。玉玺盖完,一道奏折的流程却并没有完,还需要宰执下印。准确的说,是需要两个印,不分前后,但必须都有,才具有法律效应。不是宰执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也不是皇帝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不管谢介心里怎么想,他都在朝堂上被动听了很多他以前完全不会过心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听懂了!当他不需要翻译,就懂了这些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他们看谢介的惊讶眼神,给了谢介很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第一次,他终于觉得自己够格说:“我好歹也是我爹的儿子。”一代回忆谢才子。朝臣们纷纷点头,接受了谢介的这种说法。还有心软的自我反思,自己以前总觉得谢豚儿不学无术,是不是一种偏见?毕竟有了谢鹤珠玉在前,如果谢介达不到那个高度,总会让人觉得谢介不够好。但不够好并不等于不好,要看谢介是和谁来对比,谢介明显已经比大部分人要聪明了。谢介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但说句实话,他很享受那种人人都觉得他很不错的眼神。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被这么多文臣瞩目也可以给他如此美好的感觉。于是,谢介本来刚上朝的时候还怒气冲冲想要找房朝辞理论,结果却在下朝后变成了主动去找房朝辞加课。他,房朝辞,一个计划通。……神宗走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海运的发达与方便,就体现在这一方面了,一路上风平浪静,有惊无险。神宗还顺便带回了一个惊喜给谢介。不过,谢介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正在和房朝辞享受奢靡的夜生活,第二天是旬休,今晚他们可以肆意放纵。大启的诸多娱乐生活中,夜市绝对是重中之重。太-祖年少时期是在前朝压抑的宵禁统治下度过的,每每日落西山,就要闭户不出,不能再肆意玩乐。一年之中几乎只有一两个节日没有宵禁,而那些往往都是太-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所以,在太-祖当上皇帝之后,他就做了一个决定——大启自此夜不闭市!东风夜放花千树,风吹落,星如雨,一夜鱼龙舞。只听这词,就能想象热闹的夜晚有多美。东京也一如太-祖所愿,最终变成了一个举世闻名的不夜城,引各族神魂向往。当初刚搬到江左时,让谢介最为不适应的就是江左的夜晚生活和雍畿根本不能比。但是如今,在官家才来江左半年的当下,江左的夜生活已经发展的快让谢介认不出来了。谢介对此自然是开心不已,拽着房朝辞游走在热闹的人群中也一点都不嫌嘈杂。夜市上能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谢介和房朝辞今晚的重点是去勾栏瓦舍,有人请客。一路上都是门庭若市,亮如白昼的景象。各色酒楼高耸入云,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最高的建筑不能比皇宫高的说法,管弦呕哑,声声入耳,王孙贵族,闻香下马。就谢介和房朝辞这一路上,他们中途就停下来打了四次招呼,有宗室的大肥兔子;也有陈老书院里偷偷跑出来玩的学生,再三求谢小师叔只当没见过他们;还有的就是房朝辞的朋友了。“我以为你朋友很少。”谢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房朝辞是那样一个在政治上长袖善舞的人,他的朋友不可能少。但谢介就是觉得房朝辞从未和谁真正亲近过。“你的感觉是对的。”房朝辞对谢介的感觉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大多数人只是他的“政治朋友”。冷酷又无情。很多时候,谢介都觉得房朝辞其实是站在一个高高在上、与世有别的角度在看待这个世界的。“又猜对了,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奖励?”房朝辞并不怎么想在谢介面前伪装自己,因为他开始变得贪心,不只想要谢介喜欢他,他想要谢介喜欢真正的他,想要谢介在哪怕了解了他真正的性格之后,依旧愿意喜欢他。因为,他对谢介就是这样啊。不管谢介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什么身份,他都会一直、一直的喜欢下去。只喜欢他。只因为他是他。公平起见,房朝辞也希望谢介能这样喜欢他。至于谢介会不会喜欢上他,房朝辞对此从未有过怀疑。这是命中注定的,哪怕相隔用光年都无法计数的单位,他们还是在宇宙的深处遇到了彼此,这足以说明一切。房朝辞停步,真的煞有介事的给谢介买了个奖励,一盏琉璃炮灯。这玩意一般常见于上元节的灯会,但也有人在往日里的夜市上售卖。在琉璃质地的壶中储满水,养上几尾漂亮艳丽的小鱼,然后用忽闪忽暗的灯光映照,营造出一种色彩斑斓、如梦似幻的瑰丽。不只小孩子会喜欢,很多诗人也喜欢,甚至会为此作诗,“映光鱼隐见,转影骑纵横*”之类的。谢介口是心非的撇撇嘴:“小孩子才喜欢呢。”然后,他就拿着这个小孩子才喜欢的炮灯不撒手了,前后把玩,上下研究,远远的就只能看见他捧若珍宝一样的拿着这个小玩意,眼睛里都是笑意。谢介自然不可能没有玩过琉璃炮灯,只是被房朝辞送来的总会显得意义非凡。他长着他理想中的爹的脸,做着他理想中的爹会做的事情,谢介又怎么会不更加喜欢他呢?当谢介和房朝辞终于走到江左最大的南桑瓦舍时,他们已经迟到了有一会儿了。房朝辞也没解释是谢介非要看热闹才导致他们迟到的,反而把一并责任自然而然的抗在了自己肩上。那不是一种邀功或者怎样,只是他好像真的这般认为,他和谢介是一体的,无所谓责任在谁,都在他。席上大多都是房朝辞的朋友,其实也没介意房朝辞的迟到,只是玩闹而已。以早早就出了门的展豁然为首,起哄要房朝辞先自罚三杯。“不喝可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朋友啊,龙图阁直学士。”龙图阁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