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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尔忧王子灵被赶鸭子上架,一步一挪地走进了修士云集的狮子楼,宛如走在泠冽寒风中。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镇静,仔细思索此事背后的含义,可王宛南看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这让王子灵感觉自己好似被架在炉子上烤。冰火两重天啊。忽然,他看到了二楼临栏而立的孟七七。孟七七在秘境中曾对他说过的话仿佛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王子灵的心便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信任孟七七,而是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连他最信任最亲近的柴叔都下落不明,他只能、且必须得往前走。于是王子灵把心一横,大声地把这事儿应下。王宛南却还有些不信,他虽然跟长老堂闹掰了,很少过问家里的事,与王子灵的血缘也不怎么亲厚,可对于这位少主还是有些耳闻的。王子灵顶多有些小聪明,心思却还不够剔透,怎么会想得出这么一个收拢人心的法子。再者,姨母那儿……“真是你小子点的?”王宛南眯起眼,别看他大腹便便,一个能跟王氏长老堂对着干还没被除族、甚至还安然住在金陵城中的胖子,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胖子。他这一问,威压尽露,差点没让王子灵当场跪下。“族叔,千真万确是我点的。”王子灵只能低头拱手,避开他的视线。随即他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大方得体的微笑,朝众修士道:“诸位,明晚我将会在此摆宴,备薄酒一杯,提前预祝诸位仙君、侠士能在大比之日拔得头筹!”此话一出,众修士纷纷眼前一亮。来参加叩仙大会人少有不知道狮子宴的,只是狮子宴几年才难得开一次,可遇而不可求。如今王子灵要摆宴,那敢情好啊。王子灵将四周反应收入眼底,心中稍定。余光瞥见王宛南打量的目光,他心中一凛,再想到长老堂、再想到王家,立时又加了几句,“诸位,此次我王家举办叩仙大会,族中上下皆倾尽全力。只是天不遂人愿,仍是出了些小变故,子灵无能,不能替族长分忧,唯有摆下这桌酒聊表心意,望诸位海涵。”王子灵言辞恳切,当即便有修士道:“少族长不必自谦。”殷无华摸着光头哈哈大笑,“是也是也,有酒有rou便好!”他这大嗓门一喊,狮子楼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对王子灵表露善意,这让一直生活在冷漠边缘的王子灵感动无比,即使他知道这只是利益所趋。蒋斜亦没有开口搅和,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王子灵,若有所思。师弟赵兴忍不住问:“大师兄,我们不是与王族长交好么,这王子灵……“蒋斜摇头,“我们与之交好是没错,可你要记住那只是非常正、常、的往来,他们内部斗得不管如何凶狠,都不关我们的事,明白吗?”赵兴微愣,随即点头应下。只是他心中仍有些为王子安打抱不平,看着王子灵那肥胖的、毫无风姿可言还受着众人吹捧的模样,蓦然想起他在秘境中对王子安落进下石的举动,心中一阵厌恶。王子灵自是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厌恶了,众人的恭维让他有些飘飘然,直到王宛南一声气鼓鼓的“跟我过来”,他才又夹着尾巴做人,跟着走了。不过如此一来,众人的注意力也被王子灵带走,分到孟七七身上的便少了许多。加之北斗门夜心长老不知为何迟迟不来,孟七七冷哼一声“不过尔尔”,顺理成章地拂袖而去。他可是孤山的小师叔,等了这么久已经给足夜心面子,是以他要走,无人觉得失礼,反倒各个心中猜疑是不是夜心怕了孟七七,所以才不敢现身。蒋斜虽恨不得亲自下去把孟七七打趴下,可夜心不来,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还是十分忌惮孟七七的隐藏实力。夜心不能败,至少绝不能败在孟七七手上。思及此,蒋斜沉下脸来,快速带人离开狮子楼。然而等他再次派人去找夜心长老时,那人却给他带来一个坏消息。夜心长老不见了。他收到缠花楼里传来的消息后就立刻出门,按照时间来算,他就是在王府与缠花楼之间走十个来回也够了,可现在人不见了。他既没有出现在缠花楼,也没有回到王府,蒋斜派出去的人走了两个来回也未碰到他。蒋斜收到消息,第一反应便是他们北斗门被人盯上了,第二才想到孟七七。无他,孤山剑阁做事一贯光明磊落,况且是孟七七主动约战,他看起来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个手脚。可如果不是孟七七,又是谁在针对他们北斗门?蒋斜不禁陷入深思,连孟七七也暂时被他抛在脑后。另一边,孟七七踏着暮色回到缠花楼,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结果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便因为萧潇带来的消息蹙起了眉。“你说小玉儿进了王府,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孟七七问。“是,姚关手下的人说,看见王子谦领着他进去了。”萧潇也担心小玉儿的安全,便道:“要不我去走一遭?”孟七七摆手,“不行。小玉儿一定是想入内查探,如果他被发现了,等待你的就会是个精心准备的陷阱,你势单力薄,绝不是整个王府的对手。如果他还没被发现,那他就是安全的,不必担心。”说着,孟七七站起来,眉宇间满是镇静与利落,“你继续调遣圣君的人手,给我盯着王府、狮子楼这两个地方。记得提醒王子灵,摆酒别忘了递请帖。”“是。”萧潇亦是果决那一挂的,转身便走。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又被孟七七叫住,“等等,夜心你扣下了没有?”“扣了,直接用钻仙袋套的人,没有被他看到脸。”孟七七可算听到点好消息,道:“今晚先别把他放回去了,让北斗门乱上一乱。”萧潇领命离去,可孟七七心里却还是不踏实,于是他终于把目光转向房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第三人,陈伯衍。“大师侄可愿为我解忧?”孟七七目光如炬。陈伯衍没有立刻答应,他直视着孟七七的眼,道:“若我为小师叔走这一遭,小师叔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何事?”“现在还不能说。”“好,我答应你。”孟七七答应得万分爽快,陈伯衍微怔,随即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孟七七,“我这便去王府走一趟,一定安然把小玉儿师弟带回来。”陈伯衍出身陈家,陈王乃是世交,由他光明正大去走一趟最保险。孟七七见他答应下来,为小玉儿提着的那颗心悄悄落下,面上却从始至终镇定如初,甚至还有余心调笑道:“芳君果然深知我心啊,小师叔还未曾将心中忧虑告诉你呢,你便什么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