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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便从旁边的店铺里买了根糖人递给他,热情道:“九少爷怎会出现在这里?”不问还好,这一问,江凌晨便越发怒从心头起,将手中的漂亮仙女捏成一堆塘渣。云倚风颇为遗憾,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呢,小心将来娶不到媳妇。江凌晨此行是要回丹枫城的。那他在先前的一个多月里,去了何处呢?答曰,去了洛城羽家,帮亲爱的三哥找小红。这差事原本是归风雨门,云倚风也的确派了清月去讹……讨要,但羽家却死活不肯交,毕竟那第一杀手也不好轻易得罪,清月便写信将此事告诉了江凌飞,看要不要出手硬抢,就这么着,江小九临危受命,被他哥一脚踹出了门。结果到羽家一看,马丢了,也不知是真的丢还是假的丢,总之整座宅子都兵荒马乱,被翻得如同烂酸菜,洛城大街小巷皆贴着寻马启事,上头画着的那通红威风大马,可不就是江家三少的老相好。云倚风吃惊道:“小红丢了?”江凌晨道:“嗯。”云倚风:“……”那可不大妙。江凌晨自然知道不妙,事实上他已经提心吊胆了一路,恨不得找座仙山拜师,亲手变出一匹赤霄来。云倚风替他叫了茶与点心,安慰:“小红是名马,若跑到深山老林,应当过得挺逍遥自在,而若被人捡到了,定然也舍不得虐待,日子过得一样不错,我们多派些人手,再慢慢寻便是。”江凌晨却想,要是被不识货的人捡到了呢?前些年丹枫城里还出现过一匹据说能日行千里的神驴,稀罕宝贵得很,后来也是没看好跑了,再找到时,已经成了一锅阿胶。少年越想越绝望,很有几分乘船修仙下蓬莱,从此不问人间事的念头。“行了,先好好吃点东西,风雨门替你去寻便是。”云倚风将盘子推到他面前,“放心吧,没事的。”听到“风雨门”的名号,江凌晨总算缓过来一些:“真的吗?”“自然是真的。”云倚风满脸写着“大哥哥是好人,你千万莫要害怕”,又问,“在九少爷出发之前,江家的局面怎么样了?”江凌晨答:“像是一汪死水,暗里却绷满了弦。”自从江凌飞放出消息,说自己要争江家掌门之后,家中所有人就都慌了神,加之还有风言风语,说萧王殿下最近与江五爷关系密切,就更加一头雾水,不明白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江凌旭也变得谨慎许多,处理任何一件事情时,都要再三斟酌,生怕会落下一点把柄。大少爷如此,底下的人更如此,于是整个江家的气氛,便成了压抑中的压抑,令人快要喘不过气。唯一逍遥快活的,只剩三少爷一人。烟月纱的池塘又被扩大几分,里头养了红红金金一池子锦鲤,江凌飞每日都要去江南斗房中,陪着昏迷不醒的叔父聊一阵子,而在余下的时间里,便都待在那花木繁盛的院中,有茶有酒,听月圆圆抚琴。圆圆脸的姑娘问:“三少爷不是说掌门昏迷,家中不宜奏乐吗?”“那是忽悠云门主的,家中已如此风声鹤唳、死气沉沉了,总得自己找些乐子。”江凌飞靠在软塌上,手中端一盏美酒,“况且牵不牵挂,担不担心,原也不在这些表面功夫上,弹些欢快些的曲子吧,若随着风声飘到叔父耳中,说不定他心情一好,还能醒来得更快些。”月圆圆答应一声,又好奇地说:“三少爷当真打算当掌门?我听外头人人都这么说。”江凌飞反问:“你想让我当吗?”“当然想啦,三少爷做了掌门,便能一直待在家里了。”月圆圆随手拨弄琴弦,喜滋滋道,“我想天天都看见少爷。”江凌飞笑笑,没说话,只听她继续抚琴。期间有家丁经过烟月纱,回去不忿地向媳妇抱怨,说大少爷那头连每日菜式都缩减了,生怕会担个奢靡享乐的罪过,三少爷却还在醉生梦死、沉溺享乐,这都是要争掌门的人,凭什么三少爷就能如此逍遥快活?媳妇一边替他更衣,一边小声道,人家三少爷背后有萧王啊,有权有势谁敢惹?大少爷背后可什么都没有,我看你啊,还是再仔细想想要站到哪一边吧。第120章一封密函月圆圆今日穿了一件水红的衫子,抚琴时双袖如流水般,看着不再像小丫鬟,倒像是家里的娇羞小姐。江凌飞笑道:“再配一根珍珠花簪,便能出去嫁人了。”“什么呀,我才不嫁。”月圆圆按住琴弦,“这是刘婶早上送来的,她可势利眼了,先前三少爷不在家时,虽说也没亏待过我吧,却也从来没送过这么好的衣裳,还不是想巴结将来的掌门。”“看这衣裳样式,她怕是误会了你我之间有什么。”江凌飞放下酒杯,提醒,“当心将来嫁不出去。”月圆圆却不在意,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一时半刻也不愿嫁人,还在等着将来三少爷当上掌门,提拔自己做江府大管家呢!没错,我们的圆圆姑娘,就是这么有事业心,在没有走上人生巅峰之前,什么情啊爱呀,都得统统站到一边去,即便是江湖中人人仰慕、夺目如璀璨辰星的江三少,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嫁。“家里像刘婶一样的人,可多了去。”月圆圆继续说,“现在大家都知道,萧王殿下同三少爷交好,同五爷也交好,独独不与大少爷交好,所以啊,许多先前站在鸿鹄楼那头的人,都开始动摇了。”鸿鹄楼便是江凌旭是所居的院落,素日里都是宾客盈门的,最近的确萧条了许多,反倒是先前万年不见一人影的烟月纱,逐渐变得热闹喧嚣起来,不断有人送来各种珍宝,说是供三少爷与圆圆姑娘解闷赏玩,挡都挡不住,白白污了恬淡清静。江凌飞半闭起眼睛,接着想事情。初秋凉风吹落一地残花,树影婆娑摇曳,“沙沙”伴着缥缈琴声,暗香浮动,暗音亦浮动,越发催得人昏昏欲睡,只是这一把黄昏好时光,偏偏有不速之客要来扰。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琴音戛然而止,月圆圆起身行礼:“大少爷。”江凌飞也睁开眼睛,打着呵欠坐起来:“大哥怎么来了?”“刚去探望过叔父,看时间还早,便过来看看你。”江凌旭示意其余人都退下,也并未拐弯抹角,“听说萧王与五叔去了一趟金丰城,现正一道赶回江家?”江凌飞点头:“估摸这两天就会到。”他睡眼惺忪,衣襟上还沾着残酒落花,一派常年混迹烟花地的浪荡形象,实在与“掌门人”三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江凌旭看着这个弟弟,喉头滚动,实在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