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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什么?”“对啊,图什么。”云倚风又替她盛了一碗热汤,原本想说那人是图血腥、图残忍、图毫无头绪、图迷雾重重,从而顺利让复杂局势逼疯季燕然,却又怕吓到玉婶,于是只道,“幕后那人,或许当真是脑子有问题吧。”门外传来一声惬意而又舒坦的呵欠声,以及阿福热情洋溢的招呼:“这位大盗,您醒啦?”云倚风一笑,对玉婶道:“婶婶先好好吃饭,我去外头看看。”地蜈蚣靠在围栏上,还在感慨自己命大,前日在山上一觉睡醒时,旁边守着的竟然不是冰雹与雪狼,而是江湖第一杀手,虽然凶了些,但至少没有被抛弃啊,心中自是高兴万分。这阵摇头晃脑正在美滋滋,转身就见云倚风出了房间,赶忙嘿嘿谄媚道:“云门主,吃饭啊。”云倚风递给他一枚剔透碧绿猫儿眼:“此番多谢你背婶婶下山。”“云门主客气,这有什么可谢的。”地蜈蚣心花怒放,又抱拳道,“若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咱们山高水阔,有缘再会。”这话说得豪情万丈,真真像是侠客一般,不过走路倒是没改旧习惯,放着大门不出,硬要翻墙爬树,背影如山间老猴,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屋檐中。季燕然余光瞥见窗外人影,于是吩咐道:“先将此人押下去,好好看着,切莫走漏任何风声。”“是!”下属领命,将周明拖出了门。云倚风一路目送,还踮脚想看看究竟要关在哪里,却冷不丁被人捏住了后脖颈,顿时惊得一缩:“喂!”“进来!”季燕然将人一把拉入房中,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一压,声音冒火,“给我坐在这里老实交代,为何要擅自改了计划,那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倚风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不小心的。”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两人谁都没说话。风雨门门主是因为心虚,无话可说。萧王殿下则是纯粹被气昏了头。过了一会,云倚风主动问:“王爷在见到火场之后,可有嚎啕大哭,心如死灰,痛不欲生,悔不当——”季燕然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嘴:“没有。”云倚风在缝隙里艰难长叹。langxin如铁啊,萧王殿下。季燕然哭笑不得,也没了火气,松开手道:“那xue道只是做做样子,发力就能解,况且还有暮成雪在暗处护你。”当时虽说已经按照金焕的布局,假意中计“杀”了暮成雪,而金焕也已一命呜呼,两人却不确定对方是否当真想像炼蛊一样,让缥缈峰只剩最后一个人,为免夜长梦多,云倚风便打算自己主动躺平。考虑到山上或许还有别的眼线,甚至连卧房墙上都难保藏着眼睛,两人也演得挺认真,此时恰好又有一夜暴雪带出了岳之华的尸体,那这场即将到来的对战也就更加顺理成章起来。季燕然那一招点xue使得极虚,看似力道十足,云倚风想解却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没料到会一屁股把蜡烛坐下来——后头一想,扯扯嗓子喊救命,让对方以为自己早已葬身火海,也挺好,省得还要等季燕然回来,再与他“决裂”打一架。熊熊大火燃起时,云倚风、暮成雪、玉婶与地蜈蚣四人,早已趁乱转移到了隐蔽处。果然,后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同先前预料一样,岳名威很快就上了山,季燕然也顺利清掉轰天雷,给后来下山的人铺平了道路。季燕然道:“按照方才审讯的结果,其实金焕已经是最后一步,他们并没有要埋伏杀你,也没打算挑起你我间的矛盾,只要收到暮成雪的死讯,他们就会上山,倒是白白多演了一天。”云倚风教他:“人在江湖,多小心些总没错。”想了想又道:“守信誉的杀手就是有这点好处,收银子便一定会办事,不管是装死演戏还是杀岳名威,都做得极干净漂亮。”“你即使不付银子,暮成雪八成都会主动去岳家镖局算账。”季燕然道,“堂堂第一杀手,被人骗上雪山,一文钱没拿到,只白白充当了一回扰乱视线的摆设,传出去何止丢人现眼。”云倚风戳戳他:“问出对方是谁了吗?那可是个精明人,既不想杀你,就连银子都不付给杀手,三言两语忽悠上山,推说过两天才会有任务,又省钱又省事,又抠门又缺德。”“只问出了周九霄,他是先帝手下一名大将,后来被革职流放。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别人,暂时不好说。”季燕然道,“对方约我在望星城见面,舍利子也在那里。”“望星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云倚风点点头,站起来道,“那王爷先忙,我去看看暮成雪,他也该回来了。”季燕然疑惑:“回来?他方才派人带来口信,说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就此告辞。”云倚风瞪大眼睛:“就此告辞?他走了?”季燕然道:“对。”“那我的貂呢?”云倚风五雷轰顶,“我要照顾玉婶,让他暂时帮我带着的那只胖貂呢?”季燕然拍拍他的肩膀:“压根没提这件事。”云倚风:“……”寒雾城外官道上,一匹骏马飞奔疾驰,山风徐徐,拂动白衣男子面上雪纱,眉眼慵懒,姿容无双。而在他怀中,正趴着一只银白雪貂,呼呼大睡,皮毛油亮,心宽体胖。雪片纷扬,沿途村落里隐隐传来热闹的鞭炮声。快到除夕了啊。第22章各自出发夜风寒凉,云倚风独坐屋顶,轻纱白衣如絮似雪,身上披着璀璨星河。一动不动,不发一言。冷酷。季燕然站在院中:“下来。”云倚风仰天长叹:“唉。”季燕然哭笑不得,也纵身跃上屋顶,蹲在他面前安慰:“不就是一只雪貂吗?我方才去问了周明,他们在山下还养着一大堆,明日我亲自去给你挑,想要多少都有。”“不去。”云倚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口回绝,“其余的都凶,我就要那只又胖又软又能吃能睡的。”“你都没看过,怎么就不去了,万一能挑出一只更蠢的呢。”季燕然耐心哄骗,“走,这里风大,我先送你回房。”云倚风依旧满脸哀怨,所托非人啊,非人。不远处,吴所思看着屋顶的两个人,揣手纳闷道:“我说小林子,这三更半夜的,咱王爷蹲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佛珠舍利吧,最近也没别的事情。”林影打了个呵欠,“去睡了,你记得代我向老太妃问声好。”吴所思莫名其妙,一把扯住他:“等等,我们不是要去望星城吗?”林影纠正:“是我随王爷去望星城,没有你。王爷说了,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