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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才分输赢,两人略讨论了一番,接着便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归入盒中。输了棋的千麒不依,吵嚷着要再下一盘,左季昀笑着摆首,这才抬眼看了看炑琰。只这一眼,便让他心生狐疑,也不知是对着千麒还是对着炑琰,只听他淡笑着道:“这鬼差倒不似别个,耐心够足,生得也够俊。”千麒这才转过脸来,不由也是一怔。“果不其然,与其说是个鬼差,倒不如说是个仙子。”炑琰垂首道:“在下炑琰,奉阎王爷的命前来,适才听闻陛下有人要等,敢问陛下所等之人是谁?”千麒起身下了榻,略整了整衣袍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我的皇儿千澈。”炑琰猛的将头抬起,一双金目迸射出摄人心魄的光彩。“父皇。”他喃喃唤道。千麒满脸不解的看向他:“你是何人?”炑琰立时跪地:“父皇,我是澈儿啊。”千麒猛的一拍棋盘,厉声喝道:“满口的胡言乱语,你想带朕去地府也不该编出此等谎话,朕虽年老昏聩可还不至于认不得亲儿,你与他无半分相似之处,且他身在朔国,尚不曾闻得他归来,你当你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得了朕?”左季昀走上前来拉了他一把,低声道:“陛下莫动怒,依臣看,此人虽与殿下无半分相似之处,但言语之间倒有几分熟稔,陛下暂且听他说说,指不定还是认识的人。”炑琰自知说再多也不能让千麒信他,这便使了障眼法将自己变成了千澈的模样。两人齐齐看去,都是一怔,只见炑琰向前跪走几步,并磕头道:“是儿臣不孝,让父皇久等了。”“果真是殿下。”左季昀惊诧道。千麒颤抖着双手,如旧时一般抚过他的发髻,其眉眼神情与千澈一般无二,心下又惊又喜,不免失声道:“果真是我的澈儿,是我的澈儿……”说着两行浊泪无声落下,等了这些年,终不负所望。“儿臣不忍见父皇终成游魂野鬼,故此前来,今日父皇便随儿臣走吧,就莫再留连在人世了。”千麒将炑琰扶了起来,哑着声道:“澈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朕跟你走……”左季昀本就是见千麒不走才留下与他作陪的,今日既心事了却,故再无留下的道理,且随着两人一道去了。渠国十世之主于夜半惊醒,一旁婢女见主子醒来忙问道:“陛下可是做梦了?”千惔点点头,同那婢女道:“朕方才梦到皇兄来过,并将父皇带走了。”那婢女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由缩着肩打量四周,只见四门都紧闭着,更不曾见有人进来过。耳旁并无风声,可寝宫内的帐幔却在轻轻飘动……方才一路行来,炑琰已将自己身份全盘托出,至于何故下界,他只说自己犯了天条才被罚下界,其它的则一概不提。千麒与左季昀,一个是人中之龙,一个是积攒了几世善因的贤良,十世之内应享福禄。蒲苇见炑琰将两人一并带了过来,心下自然喜不自胜,这便忙着手安排两人转世一事。千麒心中固有些不舍,就在过奈何桥时,手举着孟婆汤久久不愿喝下,蒲苇见状便同左季昀道:“你两人下世投生一胎,乃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现下谁先走谁便是兄长。”此话自然也是说于另一人听的。只见千麒一口将汤饮尽,并笑着同左季昀道:“阿昀,上一世你仗着自己比我年长几岁,说了不下几车的教导之言,下一世我比你先行一步,定也要叫你尝尝听人训的滋味。”说毕便径自笑了起来。左季昀也笑着摇摇头:“真不知该说你是老天真还是老糊涂。”说了这句,便也将孟婆汤喝了。将汤喝毕,鬼差便领着两人向转生台走去,炑琰于奈何桥这端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下一半是解脱一半是不舍,也不顾及身旁是否还站着一人,双膝跪地朝着前方磕了三个响头。他大声喊道:“父子一场,二十余载,自此后不论天上人间,炑琰永世不敢忘。”左季昀背身笑着念道:“相离莫相望,且行且珍惜……”蒲苇做判官已有三百年余年,地府如此腌臜阴戾,想是鬼魂都不愿都做停留,又何况是向来自视甚高的仙家,除了天命宫的岱书,近几十年来也就这位三皇子来过。天界不乏也有许多因犯了天条被贬下界历炼的,待刑期一过自然又能重返天庭。想来那些做神仙的,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岁,于人间走一世不过也就云烟过眼,加之他们向来淡泊人间真情,自然就不会记在心上,然眼前这人却是不同的。他身为龙族,原本应该比它族更为高傲冷绝的,先前还猜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现下看来竟是个情真义切的念旧之人,心下不免有些叹服:“人心千态百样,或丑陋或至善,而仙家纵然有心却是冷的,蒲苇只道已阅尽这七界生灵,殊不知还有殿下这般的。”炑琰起身,冷冷一笑:“呵,好一句仙家纵然有心却是冷的……”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奈何桥头只剩他两人,蒲苇禁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金发紫袍,不过是人间弱冠男子的模样,可那一双金目之中却灌满了冰凉与颓丧。对于那件事他也略有耳闻,大小鬼差们议论纷纷,虽不知真相倒也猜出□□分来。所谓的天灾人祸,将三十万人一夕间净化为鬼魂,人间只道是自己触怒了天颜才降此灾祸,岂又知是他们并无过错,不过是当了持衡天界的牺牲品罢了。思及此处,蒲苇不由长叹一声,心下纵有万般无奈也无法说出。第59章第五十九章目送完千左两人,炑琰这才想起左齐来:“人你可找到了。”蒲苇回过神来:“不曾找到。”“……”炑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如实道:“不瞒三太子,地府所有名册我都无一疏漏的看了,可就是寻不见此人却未寻,我想是三太子记错了名讳也未可知。”“他与我朝夕相处,我又怎会记错他的名字,你可有仔细找过?”蒲苇不由得两眼一翻:“殿下若信不过我,大可等阎王爷回来。”炑琰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是自己方才失言,缓了缓语气道:“并非我信不过你,只是他确实是存在的,你说名册上没他又怎说得过去。”蒲苇略想了想道:“想来是因近日诸事杂乱,难免会有些错漏,以往也有此类的事情发生,只因事小往往是过而不问,且随之任之了。”他急了起来:“照你这么说,那是如何都寻不见了?”蒲苇摇了摇头,自他来到地府并扬言要找左齐时,当下便已准备好了说辞。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那人岂是能让他寻见的,不过见他这番光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