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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大叫:“来人啊!来人啊!”站在永乐帝旁的刘公公应当是要保他的,但刘公公是个太监,太监向来和忠心二字没什么相干,他们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一群人。刘公公朝着周衡一点头,刘公公是个聪明人。他明知道周衡的血脉存疑,但当时还是派东厂的人去白麓城帮他。刘公公帮周衡不是为了好心,而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如今这条路起作用了,刘公公手持拂尘暂退一旁,像是没听见永乐帝毫无尊严的大吼大叫。周衡望着永乐帝,所有事情皆因他而起,是时候该结束了。周衡渴望这一天太久了,他原以为他会很快意,但他没有体会到大仇得报的任何愉悦。在前往复仇的这条路上,他已经找到了比复仇更重要的东西。周衡淡然道:“父皇,你疯了。”“我没疯!”永乐帝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他之前沉浸在楼贵妃变成妖怪的事情中,如今已经清醒了,他没有疯!周衡道:“这个位置,你坐的太久了。”永乐帝大叫:“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太子!”周衡看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便搀扶起永乐帝,道:“陛下真是老糊涂了。”永乐帝完全顾不得形象,他想挣脱刘公公的手,但他哪里是刘公公的对手呢?刘公公的手像是铁一样死死焊在他手臂上,永乐帝道:“连你,连你也骗我?”刘公公把永乐帝按回床上,永乐帝又扭头面向太后,他像一个老孩子一样去询问自己母亲的意见:“母后,你告诉他们,朕没疯。”太后感受到周衡冰冷的目光,如果是之前她还要优柔寡断一番,然而她看到了燕王的下场。于是她在健全的孙子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周衡,她轻柔的摸上永乐帝的脸,像是哄小孩一样软声道:“陛下伤心过度了。”永乐帝后退,他把自己缩进床的角落,他冷眼看着屋内的所有人,他们都在骗他,他怎么会疯呢?这四面八方的人,没有一个人真的信他,这些人全都要害他。周衡面无表情道:“儿臣带了位好大夫来。”严少康从周衡的身后慢慢走出来,永乐帝愣了愣,他眨了眨眼睛,他看了严少康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严少康跟老家主长得太像了,他们身上那股阴冷的气质如出一辙。永乐帝刚刚平静下去,如今如遭雷击一般,然后又突然想清楚了,他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骗我骗的好苦啊。”一位帝王的死法也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他应该死在另外一位帝王手里,这样记载在史书上也是一代枭雄。但周衡不屑,他甚至不想让永乐帝的血沾染自己的手。他把复仇的权利递给严少康,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比他更恨永乐帝。严少康为了这一天付出了一切,甚至违背了自己医者的原则。严少康一步步朝着永乐帝而去,像是一个从墓xue里爬出的僵尸。章节目录登基永乐二十九年十二月发生了很多大事,最大的事情有两件,楼天道之死和永乐帝退位。十二月二十九,永乐帝伤心过度犯了失心疯,传位给太子周衡。至于永乐帝本人,被周衡软禁在皇宫里。严少康到最后也没有动手,面对着自己的仇人,严少康似乎一瞬间理解了很多东西,他已经不想在杀孽的路上越走越远。严少康扔下刀,慢慢走出皇宫,他看清楚了京都的残酷,无情的杀戮比江湖危险百倍。那天,严少康离开了京都。周衡没杀永乐帝,杀他太便宜他了。永乐帝日日夜夜嘶吼自己没有疯,他被禁足在一间院子里,院子里只有两个伺候的小太监。他的吃食就是普通太监的吃食,周衡没有刻意苛待他,但在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永乐帝眼里,这些食物连猪食都不如。永乐帝失去了一切,他没了皇位没了尊贵的生活。他住在阴冷的皇宫里,没人来看过他,他只能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时间久了永乐帝就知道这是妄想,没人注意到他,他被人彻底遗忘了。于是永乐帝只能颠来倒去的念叨以前的日子,他又做噩梦了,噩梦里陈皇后过来索命,他像个老孩子一样半夜惊醒。永乐帝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逃不出去又躲不开,那些心魔总是半夜来找他。而他院子里的两个太监对此不闻不问,他们唯一的任务只有一条周衡的命令:别让他轻易死了。永乐帝这样半疯半癫,竟然苟活了三年才死。新帝周衡在宣正殿举行了简单的登基大典,周衡穿上了缂丝十二章衮服,头戴冕旒,腰间佩戴龙符玉牌。周衡除了佩戴一块龙符以外,还佩戴着一块别的玉牌,这块玉牌没什么神通,看玉料并不是什么好料子,有点意思的是正面雕刻着一只兔子,宫人本以为这是一块生肖牌,但翻过来又看到背面雕刻着一只老虎。哪有这样的生肖牌,怎么会有人搞不清自己到底属什么的。宫人说这不合规矩,但新帝执意要戴。宫人便顺从的把生肖牌和龙符佩在一起,这样不伦不类,走路的时候会发出玉器相撞的清脆声。宫人帮周衡整理仪表,偷偷看了一眼天颜。周衡长得好,穿什么都像样子,现在却觉得他就是为了这套衣服而生的。周衡生的白,如今看起来五官更是分外分明,这双眼睛太黑了,黑到好像能把人一眼看透。薄唇不知道为何今日分外的红,简直像是要滴下血来。明黄色的龙袍,冕旒上的垂珠把他整个人都衬得不近人情。是的,不近人情,宫人也只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词。宫人当年也伺候过永乐帝,永乐帝登基时意气风发龙颜大悦,眉梢都吊着高兴。但周衡不是,他今日登基,脸上无喜无忧,好像这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祭天仪式,过来走个过场就走了。周衡理好了衣服,听到外面有人催促便走了。宫人看到了周衡的背影,却想不通这位年轻的帝王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周衡本想一切从简,以为来的人不过是几位大臣和礼官。但没想到来的人那样多,他们渴望太平盛世太久了,文武百官陈列在两旁,有些人刚刚被周衡赦免出狱,身上还带着伤病就换了朝服前来。除此之外,宫外还有无数的百姓,他们虽然看不到登基具体的仪式,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