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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边大笑起来。可能是笑得太厉害了,连路人也纷纷侧目。林易实在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问:“你笑什么?”“放心,我不是在笑你。”林嘉文一手撑着墙,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才断断续续的说,“我是……在笑我那个傻弟弟……唔,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林易只觉胸口闷着一口气,追问道:“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小睿为什么要结婚?”“爷爷去世之前就立好了遗嘱,我们兄妹四人都继承到了遗产,但是只有小睿的那一份,是有附加条件的。只有达成这个条件,他才能动名下的股份。”林易脸色一变,隐约猜到这条件是什么了。林嘉文还在继续笑着,不知是笑林易太无情,还是笑林嘉睿太痴情?直等他笑够了,才慢慢吐字道:“没错,小睿想把自己的股份转给你,就必须——先结婚。”林易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听林嘉文说出真相后,还是呆立了片刻。他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嗯”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然后也不再跟林嘉文说话,转身走回了病房。林嘉文当然不肯放过他,跟在后面叫嚣着要跟他打一架。林易连头也不回一下,只对守在门口的刀疤说:“让他闭嘴。”说完就把病房的门关上了,也不管刀疤是用什么手段让林嘉文闭上嘴的。病房里,林嘉睿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左手打着点滴,面孔苍白如纸,即使在睡梦之中,眉头也紧紧皱着。林易一步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了,牢牢握住他空着的那只右手。他想起自己提到要卖掉林氏的计划时,林嘉睿微笑着说,一切都会如他所愿。他想起林嘉睿把股份转让书扔给自己时,脸上冷漠又决绝的表情。他想起自己逼林嘉睿签离婚协议时,林嘉睿坚持着不肯签字。……原来如此。原来,这个才是原因。林嘉睿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如愿。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个字也没有跟他提起?林易只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了答案。因为林嘉睿并不信他,与其等着他来选择,他情愿自己做个了断。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蠢的猎物么?不但自己踏进陷阱中来,还主动剥了皮跳上烤架,把一颗心烤得外焦里嫩、滋滋作响,再洒好各种口味的调料,笑眯眯地端上来任君品尝。林易想到这里,终于明白林嘉文为什么要笑了。连他也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抓起林嘉睿的手,慢慢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声音嘶哑的叫道:“小睿……”最可笑的是,林嘉睿早已把这颗血rou模糊的心送到他手上,他却丝毫也不珍惜,随手就丢在一边,再狠狠地踩上一脚。现在这颗心去了哪里?恐怕连林嘉睿自己也找不着了。林易就这样在床边坐了一整天。林嘉睿本来就病得不重,挂完两瓶点滴后,烧渐渐退了下去,到晚上就醒过来了。林易虽是一夜未睡,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困倦,直到见林嘉睿睁开眼睛,才算松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说:“小睿,你总算醒了。”“嗯……”林嘉睿眯了眯眼睛,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林易便解释道:“这里是医院。还记得吗?你昨晚在外面吹了点风,天刚亮就病倒了。”林嘉睿逐渐回想起来,点了点头,嘴里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我记得,今天是7月8号,不是12号。”林易知道他这是真正清醒了,心里不禁一跳,道:“我这就叫医生过来看看。”“不用了,小病而已,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徐医生也在这里。”林嘉睿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叔叔,你陪我说几句话吧。”林易一听就静了下来,起身给林嘉睿倒一杯水,喂他喝了几口后,伸手拢了拢他颊边的黑发,道:“你说,我听着。”他们总是不断地错过彼此,确实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林嘉睿一时找不到开场白,想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不见你抽烟?”“这里是医院,我怕被医生赶出去。”这句话本身没什么好笑的,但因为说话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易,所以林嘉睿很给面子的笑了笑,问:“叔叔,还记不记得你跟我打过一个赌?”林易当然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所以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小睿,那个赌约……”“是我赢了。”林嘉睿眼神坚定,直直地望向他,道,“现在,是你履行约定的时候了。”他这样冷静又冷漠的神情,与那一天何其相似?林易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果然,林嘉睿接着说道:“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跟林家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我们两个各走各路,从此……”“再不相干。”“绝不可能!”最后几个字,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来的。随后病房里就安静下来,沉默地对视一阵后,还是林嘉睿先开口道:“叔叔打算毁约的话,我也拿你没办法。”林易劣迹斑斑,再卑鄙无耻的事也干过了,这么一点小事确实不算什么。但他却没有霸道地承认自己要毁约,反而盯着林嘉睿看了看,突然倾身向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这一吻丝毫不带情欲,只轻轻碰了碰,便即退开了,道:“等我回来。”说完也不做解释,叫刀疤进来交待了几句后,转身离开了病房。林嘉睿自认是最了解林易的人,这时却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难道是绑了林嘉文来威胁他?他越想越是心惊,本来就刚醒过来,这下更是睡意全无了,只能坐在床上等着。刀疤倒是机灵得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林嘉睿不好拒绝,一边吃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等到林家众人都在他的想象中遭过一遍殃后,才见林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气喘得甚急,额上还挂着汗珠,连身上的衬衫都微微浸湿了,显然是一路赶回来。他进门后也不说话,就这么走到床边站定了,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林嘉睿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正他当初给林易的股份转让书。他见了这个,更是一头雾水:“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