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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都是一团黑雾。当日云崖子的热毒发作得太厉害,他又强行运功,热毒在体内迅速扩散,最终影响了眼睛。项飞羽扔来的剑没有刺中任何人,但避让中,乔清带着他一起摔下了山崖。于畅景当时真真以为自己会死。但没想到乔清武功不弱且爬上来时早有准备,终于还是平安逃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于畅景问他。两人正在晒太阳。乔清在一旁默默分拣草药,有鸟鸣声远远地传来。“你爹教我的,说让我谁都别说。我是你的救命稻草。”乔清道。“多谢稻草。”于畅景笑了。他虽看不到,但武功仍在,能清晰分辨出乔清的位置,便伸手要去碰他。“你老实告诉我,受没受伤?”乔清没躲开,任由他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面皮有些发热:“当然没有。我怎可能会受伤?”“左右他们人呢?”“不知道。”乔清说,“我出去探过消息,云霄谷放出来的风声是,他们的新谷主项飞羽,杀了魔教教主于畅景。”于畅景点点头:“噢。”他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开心:“那世上没了于畅景这个人,我该叫什么好?”顿了一顿后,他又皱起眉头:“不行……乔清,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左右二人。他们若是真以为我被杀了,免不了要再掀起一次风浪的。”乔清哼了一声:“游飞雪倒是冲动,左闲不是冲动的人。他只要细细分辨那消息就能知道真假,云霄谷连魔教教主的尸身都没找到呢。”于畅景这回是真的好奇了:“没找到尸身?那怎么能说我被杀死了?”“没找到尸身就不能算死?”项飞羽焦躁地站起,走来走去,“师弟,我说了许多遍!那乔清是个古怪的巫医,他们二人摔下山崖之后,乔清先毁了于畅景身体,后自己投河,没了踪迹。”“静池山下哪里还有河!已经干了!”方振愤怒道,“师兄,你不要骗我!”“……”项飞羽涨红着脸,怒吼道,“叫我谷主!”方振不出声,眼神凌厉。周围站的一圈弟子都紧张万分,又不敢出声劝。方振醒来已有半个多月,项飞羽始终不允许他出云霄谷,他终于忍不住了。“师弟,你完全被魔教妖人迷惑了。”项飞羽已懒得跟他再说话,转身带着众弟子离开了。夜间他于梦中惊醒,一颗心咚咚乱跳,十分惊悸。平静片刻后,项飞羽立刻叫来值夜的弟子,命他们再次加强对方振的监视,决不许他踏出云霄谷半步。话还未说完,那弟子扑通一声跪下:“谷主……方师兄已经出去了。”项飞羽:“……什么?!”弟子:“方师兄说今日惹你生气,他知错了,你让他出谷办事好将功赎罪。”项飞羽大怒:“没有我的令牌,他怎么出得去?!”弟子被吓得发抖,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他有的!”项飞羽夺过来一看,七窍生烟。那是一块番薯刻成的令牌,若是没了那股植物清香,倒是能以假乱真。项飞羽:“这是什么!你们眼睛都长哪儿去了!鼻子呢?!闻不到这股味儿吗!”弟子哭道:“小的也不想啊!方师兄揣着一兜烤红薯来的,咱们光闻着红薯味儿,别的啥也没嗅出来……”项飞羽:“……”啪嗒一下,他把那番薯令牌折断了。重走曾经经过的路,心境已经大不一样。方振牵着草草买来的马,在清水客栈的废墟边上站了很久很久。当时遇到的时候,并不知后头还有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会喜爱上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方振仿佛看到于畅景仍坐在那桌子上,很平静,很自在。废墟一寸寸立起来了,往日光景一寸寸填进去,又成了那日漫天风沙之中,安稳的一处栖息地。方振推门进去,内里熙熙攘攘。于畅景本该坐着的那个地方,却空空如也。马儿踢动蹄子,扬起沙尘。方振一时间觉得眼睛好疼,是沙子迷了眼。他捂着眼睛,紧紧攥着缰绳。其实要是细细问他为什么喜爱于畅景,他也许说不出原因。于畅景是他从没遇到的那一类人,淡然,冷静,似乎永远没有脾气。就算有了脾气,你也知道,很快就消失。在云霄谷里生活的许多年,方振学到的是本事,还有钻营的心思。他不喜欢钻营,自然也不太讨师兄弟们喜欢,就连师父也觉得他性格太硬,令人不舒服。他问过于畅景,自己性子是不是真的不好。于畅景说没有,我不觉得。方振与他坐在树下擦桃子,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的性子似乎是真的不硬。或许是在于畅景面前,他可以将硬邦邦的自己放下来,快活一点,恣意一点。每思量多一分,他就多想念于畅景一分。可面前仍旧是一片大火焚烧过的废墟。方振按照记忆去寻找酒窖的位置,果真在酒窖里头发现了血迹。乔清无法立刻带着于畅景离开,他肯定是先在这里歇脚,取了备用的东西才再次启程的。可方振不知道乔清会去哪里,不知道他会带着于畅景去哪里。他与于畅景所有的联系,不过是一座冷冷清清的静池山,和一处颓然的废墟。镇上热闹非凡,就连路边简陋的茶摊都坐满了人。茶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大着嗓门说话。“都死了!死光了!我亲眼看到的!”“哎哟满山都是血!魔教的金莲蓬和银斧头都被血染红了,我见到了,我可不敢要。妖人的魂都附在上面呢。”“听说是云霄谷干的啊?云霄谷真不愧是正道人士啊!”众人纷纷说起云霄谷的英雄事迹,笑成很和煦的一团。“听闻云崖子跟那魔教教主打了三天三夜,结果那魔教妖人不敌,使了个诈,把云崖子给害了。云崖子也不是吃素的,人都快不行了,还是给魔教教主胸口刺了一剑。啧啧啧啧……”方振喝了半碗茶,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昔日那书摊仍在街边摆着,那清癯的夫子也仍旧坐在那儿,手里一支小狼毫,很认真地写字。他写得倦了,伸个懒腰,恰好看到方振经过。“这位少侠!少侠!”那夫子欢天喜地地喊他,“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