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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桓大人刚刚在外面通报,说要汇报事宜呢。”“你不早说?”梁西瑾瞥了他一眼,德福赶紧低下头。梁西瑾嗤笑一声,到底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梁西瑾也不敢太过分,只甩袖就朝书房外走去。德福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梁西瑾身后,看着太子年幼却稳重的背影,他心里既惊叹也欣慰,想到曾经那个自闭胆怯又阴郁冷漠的被梁景云弃于一边的孩子,不禁在心里对裴怀温产生了谢意和敬佩。能把太子教导成如今这幅模样也真是不容易,虽然过于早熟,但也理所当然,梁景云也是自幼早熟,想必太子殿下以后也能很好地继承皇位。毕竟以皇上的个性,必是不可能再要一个皇子的了。德福每次看着梁西瑾对裴怀温的濡慕,他都会产生一种这是一家三口的错觉。突然,一声凌厉刻薄的怒斥声传来,走在路上的梁西瑾脚步微顿,德福轻声道:“西苑是皇后的寝宫。”听得,梁西瑾缓缓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德福,眼神冷冽,“本宫还需你告诉?”德福闭上嘴,就见梁西瑾即刻抬脚就离开了,他赶忙跟上去,身后隐隐约约仍有尖利的女声传来,德福在心底叹了口气。是他老了,心思想的也多了。小时候一直待在皇后寝宫里差点被掐死后来才搬出来的太子怎么可能会忘记皇后住在哪里,而且看上去太子对皇后感情很糟糕。德福想到梁景云小时候和俪贵妃相处的冷淡,不禁认真思考,这莫不是真正的命运?梁景云离开大梁也是有计划的,他安排了戚桓和裴凌大将军留守京都辅佐梁西瑾,梁景云外出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而这段时间军事上的事务都由裴凌来处理,朝中的大小事务则由戚桓审核再交由梁西瑾决断,这也算是对戚桓裴凌的信任了。特别是戚桓,自三王爷一派被连根拔起后,左相作为一大帮凶自然是被斩除了,而右相不久也辞官归乡,梁景云便提拔了戚桓,虽说还未给戚桓实名,但也差不多掌握了丞相的实权。而这次将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戚桓也算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戚桓自然是不敢怠慢,几乎每日都来宫里找梁西瑾汇报事情询问意向,梁西瑾虽然烦得很,但不能够拒绝,毕竟是国事。他倒是想要撒手不管,但戚桓他们绝不会答应,梁景云回来也要揍他,怕是裴怀温回来了也会训斥他。梁西瑾别的无所谓,就怕裴怀温会对他感到失望。转过御花园,梁西瑾回到了议事厅,他并不喜欢在梁景云常待的议事厅批改奏折,而更喜欢书房,当然,并不是梁景云的御书房,而是以前裴怀温曾经教他读书做人讲述为君之道的地方。戚桓早已经等了许久了,见梁西瑾来了,行了个礼便开始说起一天的事务,两人都事务繁忙,说完后已是黄昏,戚桓还需回府处理未完的事情,就告辞出宫了。梁西瑾想着回书房继续批改奏折,心底就烦躁。德福去给他拿晚间的披风和灯笼了,梁西瑾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地闲走着,心里思考着今天看到的奏折上写的询问。对于已经关了五年的江止明要如何处置,梁西瑾也不知道,要说梁景云对江止明恨之入骨也算得上,毕竟江止明在当年裴怀温失踪的事情上掺了一脚,但最后却仍是饶了其一命。而关着吧也是难办,就在一年前江家家主江大人终是受不住触柱身亡,一是家族背主的耻辱压垮了他,毕竟江大人是出了名的忠臣,生了个儿子竟想着反叛,皇上虽赦免了江家除江止明以外人的罪,但别人背地里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二则是无后了,自家独生子判了终身监禁,江大人也是后继无人了。江大人自杀后,梁景云也对其举行了殡葬礼厚葬,却禁止江止明去参加祭拜。有老臣同情败落的江家,不忍江大人真的断了香火后继无人特来请命赦免江止明。要是父皇看到了,肯定又要大怒。梁西瑾心想,这样的人还有赦免的余地吗?夜里的风有些寒凉,梁西瑾突然觉得奇怪,德福怎么还没来?他皱着眉看向远处微弱的灯光,一阵风又吹过,那远处的灯火摇摇晃晃最后竟是灭了。梁西瑾想了想,就近推开了一扇门借着月光摸索到油灯旁,点亮了灯。室内骤亮,梁西瑾眯着眼适应后才打量了屋内一眼,简洁庄重而低调奢华,一向是皇族的风格,梁西瑾又朝御案前看了一眼,镶着金龙的座椅。竟然走到了御书房?梁西瑾倒是不担心有人会说他擅闯禁地,他端起油灯就想去看看德福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刚走到桌案边上,一边画卷的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可是梁景云的书房,出现这种东西还真是怪异透顶。梁西瑾凑近看,就发现这幅画卷被压在最底下,但保存的很好,露出来一条侧边,上面正好写了这四个字,竖下来装饰在画的右侧。梁西瑾将油灯放下,小心翼翼地摊开画卷,等看清画上的人时梁西瑾眼瞳骤然缩小,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这是?梁西瑾皱眉,第一眼他觉得就是裴怀温,因为神似,但容貌并不相像,这让他无法决断。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父皇倒真的是用情至深,梁西瑾慢慢地将画卷起来,神情复杂。他正要将画放回去,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传出,“你看到了?”梁西瑾猛地回头,他警惕地退后一步,看着莫名出现在他身后的杨氏。他皱起眉,冷冷道:“你怎么在这里?”杨氏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怀瑾。”梁西瑾拧眉,“不要叫本宫这个名字。”“为什么?这可是我给你取的小名呢?不好吗。”杨氏淡淡笑道,“你父皇当年听到这个名字时说的也是这话,可是我就是不想改呢。”“怀瑾,你只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喜欢这个名字,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父皇不喜欢吗?”杨氏上前一步,瞥了眼梁西瑾手里的画,见着梁西瑾握画的手紧了紧才轻笑道:“别紧张,把画放下来吧。”梁西瑾一动不动。“那幅画还是我放进去的,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听得杨氏这么说,梁西瑾抿唇,将画放进桌案底下,却在下一秒就见杨氏上前一步拿起画摊开,她嘴角噙着一抹奇异的微笑,白皙的手指指着画上山水之间的俊雅身影,“知道这是谁吗?”梁西瑾冷眼看她。杨氏不介意他的沉默,独自笑着道:“这是你父皇的心上人。”梁西瑾愣了愣,“不可能!”他父皇明明喜欢的是裴怀温。“你怎么可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