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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微动,却仍是抬脚走了出去。门外一片苍茫雪景,彻骨的寒意顺着风进入房内,梁景云闭了闭眼,心里的疼痛与冷意似是让他难以忍受地皱紧眉。“怀温。”裴怀温的脚步不停。“怀温,你若敢离开我也没什么不敢做的。”那声音因压低而沙哑冰冷。裴怀温终于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神情冷静的梁景云,明明是俊美冷静的脸,眼底的疯狂与暴躁却让人顿时心生寒意。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皇宫门口,一驾马车慢慢地朝着森严的宫墙驶来,低调的车身却掩不住奢华,驾驶马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白皙俊秀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漠然。而此时皇宫门口却不只是停了一驾马车,少年神色不变,手指忽的收紧,马车便在几步后停住。“白?”马车里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少年眉梢微垂,答道:“王爷,宫门有人。”马车里沉默了片刻。宫衡知道不会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人物,不然白不可能会停下来。果然,不过一会儿,车外一道温雅的声音便愈加接近。“衡王今日来的很早啊。”宫衡坐在马车里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掀开了车帘,下了马车,反正在皇宫里也不能再驾车,下来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他看了一眼梁淮音,又看向他身后的一个蓝色衣色的俊雅男子,男子的眉间仍残存几分过往的肆意风流,眸底却已是一片深沉。“江家江止明,见过北域衡王。”男子唇边带笑,举手投足一副家教极好的模样,倒是引得宫衡多看了一眼。三人寒暄了一阵便朝皇宫内走去,今日是大梁长公主在大梁度过的最后一个元旦,宴会意义重大,而作为迎娶长公主的使官宫衡自然是要出场的。他并不欲与梁淮音有牵扯,一则是性格使然,一则便是梁淮音背地里的动作。北域国师施翎来到大梁与梁淮音会面之事宫衡是清楚的,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不言而喻。而这些,要说梁景云什么都不知道,宫衡也不会相信的。宴会开始已经半个时辰了,可是主角却都毫无踪影,宫衡看着主位上空荡荡的位置,慢慢地皱起了眉。不一会儿后,德福公公倒是出现了,他先是简要交代了一下,说皇帝今日不便,不过片刻长公主便走了出来,神情冷淡地让众人自便。这最后一个元旦,竟是如此过去了。宫衡心里只觉荒唐,看着繁杂喧闹的宴会,立刻就失去了兴趣,本来就不想来的,现在连主场的人都不在,还有什么待下去的意义?饮了几杯酒后,宫衡就带着白衣少年走出了大殿,因着他的特殊身份与孤僻的性格,倒也没有人拦他。而正与江止明交谈的梁淮音看见宫衡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对着江止明笑了笑便朝殿外走去,显然是宫衡的方向。江止明端着酒盏,眉眼间掩不住几丝阴郁,特别是目光触及不远处与他人寒暄的裴亦清的时候。裴亦清仍是往日那样一副肃冷而不善言辞的模样,若不是别人凑上去怕是也不知道要和人寒暄几句。对于江止明不加掩饰的眼神,本是警觉的人却似毫无所觉一般,从未投过来一丝目光。江止明捏着酒盏的手指缓缓用力,眸里的阴郁愈加浓重。“江大人。”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酒洒了。”第29章初见太子江止明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上已经沾上了酒水,他放下酒盏,眉间掠过一丝颓丧,却很快散去,转过头看向戚若水的眼神仍旧温雅淡然。“戚小姐倒是好雅兴,怎的来找江某闲聊?”戚若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她弯下腰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江大人是想好了?”江止明心里一惊,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淡淡笑着,“戚小姐这是何意?”戚若水侧过头笑了笑,转而将目光投向远处皱着眉的兄长戚桓,戚桓已经看见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正抬步朝这边走来。“何必掩饰?你做了什么,你将想要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戚若水的声音冷淡而嘲讽,让江止明的眸里抑制不住露出几丝不郁,他抿了抿唇,却不说话。戚桓已经走过来了,戚若水看着他的身影,只挑了挑眉,几步迎了上去。自上次戚若水在皇宫差一点遭害之事后,戚桓就与三王爷拉远了关系,这倒是梁淮音没有料到的,世事变化无常,他也不会想到还有裴怀温这一个变数。江止明看着兄妹二人,端起酒杯,饮酒的瞬间掩住唇边的一丝冰冷的笑意。而此时的三王爷梁淮音正在寻找宫衡的途中,他跟着宫衡出了大殿,却晚了一步没有寻见宫衡的踪影,又或许是宫衡故意为之。梁淮音寻了半天,终是放弃了,他缓缓走在宫中的林间小道上,宫里的道路上都布置了暖色的灯笼,在元旦之夜显得十分温暖喜气,即使空气中仍蔓延着雪的冰寒气息,也盖不住这节日的喜庆。“我下不来的,你……”似乎就在不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梁淮音眯起眼,脚步顺着声音寻去。“你多爬下来几步,我就在下面接着你。”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可是……”孩子还在犹豫。这时梁淮音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终于看清了林间的景象,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孩子牢牢地抱着一棵大树的枝干,眼睛里是满满的胆怯,他看向树下的青年,不由自主地露出几丝祈求与依赖。“我一定会接住你的。”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张开手臂站在树下,虽然身形单薄,却异常让人有安全感。小孩子抿了抿唇,眼睛里划过犹豫与挣扎,终于闭了闭眼,慢慢地朝着下面挪动身躯,小小的身体轻微地发着抖,他一边爬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青年,似乎看到青年才有爬下去的勇气。慢慢地,他终于爬到了树靠近地面的腰部,眼里不禁露出放松的神色,却突然脚下一滑,恐惧的一瞬间,手却没有抓紧树干,突然坠下的感觉让他的神情有片刻空白。砰的一声,孩子紧闭眼睛,手指还在发抖,却意外地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青年温暖的笑容。“你……”孩子傻傻地盯着他。裴怀温笑了笑,“说过的不是吗?我会接住你的。”孩子的神情僵硬了几秒,似乎从未露出过笑容一般,只会艰难地扯动唇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