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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渐渐腾空。它越转越快,如风车一般打开一点点微弱的气流。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大约十秒,它的转速渐渐变慢,直到杖尖指着十点钟的方向后,再轻微地摆了几摆,最终停止不动了。特里斯坦抓住魔杖收了回来,并朝着魔杖指示的方向看去。“那是北方吗?”加雷斯跟着特里斯坦站起,也顺着对方的目光一并远眺。“不是,”特里斯坦回答,“那是有人气的地方。”对于离开这个世界多年的特里斯坦来说,哪边是北并不重要。那些巫师的国家、城区、街道甚至细化到每一栋他曾经熟悉的建筑,或许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拆迁重建,开发规划,他已经不可能寻着过去的记忆,找到一处安全的庇护所了。“人气?可是……你不是通缉犯吗?”加雷斯没忘之前白胡子老头对特里斯坦说的话,“如果等会碰到的人家正巧要把你抓了,那——”“说得好像之前二十年咱俩在那边世界都没被通缉似的,”特里斯坦笑了,扭头打量了一下傻子和他那不可以再耽误治疗的主人,道——“要真遇到你说的情况,就把别人家变成我们的新家好了。”特里斯坦习惯了杀人,在他当赏金猎人之前就已经是杀手。他十岁第一次拿魔杖杀人,只是那时候是远距离的攻击,给他的震撼远远没有用刀子捅进对方的肚子、鲜血流到自己的手背上那么震撼。但他对无辜与否习以为常。在蜘蛛家的人心里,并不会区分有罪和无罪。他们收了钱便提供服务,非常纯粹,也十分高效。这种简单的、一根筋似的办事模式让蜘蛛家迅速壮大,像蜘蛛一样四处结网,很快便成了巫师世界不可或缺的一支。小时候在蜘蛛家接受训练时,他们也常常拿着魔杖相互进攻。律法规定在年满八岁之前是不可以独自拥有魔杖的,而十六岁以下不可在无监护情况下独立施法。这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巫师孩子因无法控制自身的法力,给身边人造成伤害。可蜘蛛家并不在意这些。那些训练密不外宣,是在一个大得像斗兽场一样的地下室进行的。斗兽场里都是不满十六岁的孩子,而他们大概四五岁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尽管那时候他们压根不知道魔杖用来干什么,而只会歪歪斜斜地走来走去,咿咿呀呀地说着不顺溜的话。蜘蛛家的人认为,越早拥有魔杖,魔杖便与拥有者越默契。所以把魔杖当成这些孩子的玩具,便能让杖体更早地吸收人类的灵性。这份默契培养五六年,到孩子十岁左右便会投入斗兽场。在斗兽场里滚上两三年,基本上十三四岁就开始执行影子任务。毕竟孩子是会让人降低戒心的,而大部分巫师绝对不会想到,一个扯着自己衣角、希求对方施舍几个铜板的孩子会在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抽出魔杖,知晓一记咒语就让毫不设防的成年人一命呜呼。特里斯坦是非常有潜质的,所以他只在斗兽场滚了半年,在十岁那一年便开始穿着破布袍子出去“乞讨”了。而在顺利地执行了三四个任务之后,作为奖赏,他得到了加雷斯。特里斯坦是相信命中注定的,毕竟之前成长阶段,他被不断告知“你们的使命已经注定,你们必然作为维护巫师世界的基石而牺牲自己”。所以特里斯坦相信加雷斯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人,而到了现在——到了他再次绕回二十年前就埋藏在心中的疑团面前,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徒步行进了将近四十分钟后,他们看到了一家简陋的农舍。农舍周围打理得很干净,屋顶的烟囱还有烟雾冒出。里面有人,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个。特里斯坦看了加雷斯一眼,加雷斯便招呼傻子和他驮着的主人在附近的一个大石块旁等候。他和特里斯坦则绕道农舍的后方,打算凑近了先看一看。加雷斯希望那是一家不会反抗的人,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大开杀戒。可是当他俩已经接近了农舍的侧门,并就着细微的木门缝隙朝里看时,却发现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特里斯坦好奇,打了个收拾让加雷斯往窗口的方向去。加雷斯猫下身子,蹑手蹑脚地贴着农舍墙壁走。结果他还没接近农舍,心口却忽然一阵剧痛。他张嘴就想提醒特里斯坦,毕竟这剧痛十分强烈,他相信是有巫师拿着魔杖飞速地靠近。但很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因为他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听得特里斯坦的方向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女人的声音抢了他俩的台词——“放下魔杖,我今天不想杀人。”加雷斯一惊——我cao,莫不是还遇上同行了。他立马刹住了脚步,不仅如此,还往相反的方向退。这是他和特里斯坦的约定,一旦有一个人被发现了,另一个人一定要静观其变,不要贸然营救。否则两个人都被逮住了,那他们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但或许他们是真遇到了同行,因为加雷斯还没退几步,那个沙哑的女声提高了音量,又说了第二句话——“还有躲在窗边的那一个,你的搭档在我手上,你最好也给我放下魔杖,绕到我面前。”TBC第35章(22)潜在的隐患(上)本章提示: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很聪明。审判在血石岛的圣堂举行。裂岩群岛分为四块主岛,每块主岛上都有一个圣堂。圣堂用来举行大型的会议、祭祀以及审判。现在领主为海鳄,海鳄住在东边的血石岛,所以审判也就在这里开启。前一天晚上克鲁被高文带回了学生会主席的公寓,高文不放心他独自留在门已损坏的小宿舍里,遂执意让他跟自己走。不过克鲁也没有反抗的意识,他整个人八条腿都扒拉在高文身上,哭得乱七八糟。高文便也把他抱起来,在雷尔不停的叹息和摇头中,硬是将克鲁搁在自己的床上。他把被子给克鲁盖好,又把一杯盐水放在床头。自己则铺了个地铺,把弟弟莱马洛克的鱼缸放在旁边,睡在地上。克鲁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一晚上都压低声音抽抽搭搭。高文没辙,也只能任由他去。直到午夜过后天快亮了,克鲁的抽噎才变小,看似迷迷糊糊地睡了。但还没睡多久,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过程,克鲁又早早被高文叫醒。然后整个人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地换衣洗漱,被高文牵着登上了前往血石岛的船。审讯进行得并不顺利,克鲁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走进圣堂的时候又开始哭,落座的时候继续哭,看到杰兰特鼻青脸肿地带上来时,更是哭得一团糟。更不用说当他作为证人出席,与杰兰特隔着一块平台对望。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