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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岚行?”……是鹿照远。祝岚行半是懊恼,半是庆幸。他坐在地上,悄悄地,吐出了长长一口气。随后,在被窗帘遮住了光的昏惑的室内,低头望着自己。合身的校服变得宽大,抬一抬手,堆积在臂弯处的衣袖滑下来,没过指尖。鞋子也不再合脚,校裤堆叠在鞋子上,松松垮垮的。但也仅此而已。祝岚行发现自己并没有恢复到上回的四岁,他变成了自己十三四岁的模样。十三四岁的样子显然比四岁来得方便,别的不说,至少衣服的问题解决了,他现在可没地方去找小孩子的衣服。就是……原来这种电量耗尽的变身,是不稳定的。这回运气比较好,变成了十三四岁。要是运气不够好,那会变成多少岁?总不能是一两岁,或者七八十岁吧?“祝岚行?你在里面吗?我刚才不小心拿走了你的外套,开个门,我把外套给你。”祝岚行沉默得有些久,外头再度传来鹿照远的声音。他略微迟疑,很快下定决心,卷袖子卷裤腿,随后站起来,主动打开门——门打开。天光大敞,照亮了医务室,也照亮鹿照远脸上的困惑。“你是……谁?祝岚行呢?”“我是祝岚行的弟弟。”祝岚行抢话,“表弟。”鹿照远满脸狐疑。他没有想到开门之后会是这个情况,总觉得哪里不对,干巴巴说:“你们长得还真像,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其实……我妈和他妈是双胞胎姐妹。”祝岚行顿了下,再补充,“又嫁了双胞胎兄弟。”“……”鹿照远,“认真的?”祝岚行很认真地点点头。鹿照远又打量了祝岚行好一会,还是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他接着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眉头又紧了:“你怎么在这里,祝岚行呢?”“我哥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了。走之前,他叫我过来的。”祝岚行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话。“哦……”鹿照远将手里的校服外套丢给祝岚行,“你哥的衣服,你拿回去给他吧。”“好。”祝岚行,“谢谢。”还真是双胞胎姐妹和双胞胎兄弟养出来的。这两兄弟,连说谢谢的样子,都像双胞胎。鹿照远心不在焉瞥了祝岚行两眼,当看见对方卷起来的袖子裤腿的时候,突然顿住,神色再度变得奇怪:“你的校服怎么大这么多?”实验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在校服的选择上十分朴素,不玩花头,所以初中高中共用一套制服。刚才看见祝岚行的时候,鹿照远已经从校服上默认他是学校初中部的学生,但现在再仔细看看,这校服的size,怎么也不像是面前小鬼的。祝岚行沉默了下,艰难找出理由来:“和哥哥一起睡觉的时候,穿错了衣服。”鹿照远也沉默了。祝岚行不知道对方到底信没信,反正面前的人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干脆利落地走了。医务室过个走廊,就是cao场的入口。鹿照远走在前边,速度不快,祝岚行不敢跟得太紧,掐着距离,走在鹿照远身后五步左右。走着走着,一波人在祝岚行前方横穿过过去,隔开了他和鹿照远,等这波人离开,走在前头的鹿照远瞬间不见了。不等祝岚行左右张望,他的肩膀被人一拍,鹿照远出现旁边。“没事跟着我干什么?”鹿照远问,“初中部可不往这里走。”“……我哥哥忘了和老师请假了,让我过来代他和老师请个假。”祝岚行又找到了借口。真是乖巧啊。鹿照远挑挑眉,指了教学楼:“往那走,现在老班应该在年级办公室,你进去,看见长得最嫩的那个,就是你哥的班主任。”说完这句话,鹿照远又走了。这一回,祝岚行没有跟上。他站在原地,默默思索。以这副身体跟着鹿照远,说不通,想要好好蹭鹿照远的电量,还得再想个办法。体育课马上就下课了,下节课是数学课,守在教室的走廊外是一个方法,但走廊人来人往,如果有人路过问起他,就打草惊蛇了。但一间教室,除了走廊,也没邻着什么……祝岚行突地顿住。他想起了一幕。周一中午,鹿照远撑着桌子,跳出过窗户。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没有人,祝岚行穿过空荡荡的教室,一路走到鹿照远位置,轻悄悄翻过窗户,落在窗外的平台上。教学楼前是花圃,二楼的位置,正被树木的浓荫密密遮拦,只要不拿望远镜看,肯定看不见这里站着个人。祝岚行挑好了位置,坐下。他一开始还坐得很谨慎,将背脊紧贴在瓷砖墙上,又把脑袋藏在窗台底下,躲得严严实实,以免被人发现。但随着喧闹的下课休息结束,上课铃敲响,教室一下变得安静,只能听见数学老头中气十足的讲题声时,祝岚行就放松了些。他舒展双腿,搭在平台的边沿,身体也往外靠了靠,让下午的太阳能够落在自己的身上。秋冬交际的下午,风有点冷,但太阳是暖的。祝岚行打了个哈欠,这时候才感觉到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在阳光底下,打起了盹。……直到“哐当”一声响,将祝岚行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起。他蓦地睁开眼睛,循声抬头,看见窗户里头的鹿照远。对方手里的水杯直接掉在了窗台上,水洒了一圈,正滴答滴答往下落。至于对方望下来的眼神,跟看见了世界十大不可思议似的。几秒对视。鹿照远扶起水杯,对着祝岚行:“你——”声音刚响,又一枚粉笔头呼啸飞来,先落在鹿照远的桌子上,一弹,弹到窗台上,骨碌碌滚下来,正滚到祝岚行身旁。姜还是老的辣。无意识间,数学老头一箭双雕。祝岚行不动声色缩进角落,听见数学老头的声音:“你什么你?鹿照远,上来解题。”接着,是椅子拉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响起又远去。祝岚行稍稍出来,微抬身体,从窗户看见了走上讲台的鹿照远。鹿照远对着讲台上的题目,迟迟没能下笔。数学老头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么简单的题目也要看这么久?上课还敢不敢不认真?”鹿照远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粉笔的手猛地用力,笔头在黑板上留下个重重的白色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