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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议事,请宗正、康王、清河公主、左右柱国即刻入宫。另外——”回忆了一下元绍临走之前给他的名单,一家家数了下去:“请周王、秦王、雍王、楚王……”一口气数了五六家近支皇族的亲王,跟着才是军国重臣名单:“传左右平章、左右枢密使、骠骑将军、雄武将军……即刻入宫!”这消息瞒不住。也不能瞒。不瞒倒是可以坦坦荡荡,皇帝遭遇危难,他身为监国,召集皇室宗亲、军国重臣共商要事乃是正理。瞒了反而是心里有鬼,弄得不好,一顶心怀不轨,乃至意图篡位的大帽子就扣到了头上。目光一掠,在金吾卫使者即将奉命退出时,冷森森地加了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自己好好掂量着!”杂乱的脚步声哗然退出。凌玉城镇定一下心神,重新坐回御座旁特设的交椅,手掌用力握上左侧的檀木扶手,才感到掌底打滑,五指僵硬冰冷,掌心湿漉漉的,尽是不知何时沁出的汗水——元绍元绍,你到底还活着没有!千里迢迢把我诓到这里,按上这个不尴不尬的皇后位子,有胆子,你就丢下我死死看!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回来了~~~~回来昏天黑地睡了两天,又碰到一件很讨厌的事,到今天才能恢复更新,真的很对不起,抱抱大家~~~非常感谢大家哟第104章山崩水裂魂销日即便满城权贵都在屏息等待御驾的消息,把这二三十号人集齐到昭信殿,仍然花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工夫。年轻的诸王大臣也就罢了,几位六七十岁的长者,甚至是靠着金吾卫的一路扶持,才能从宫门到昭信殿一路疾驰。宗正元昕最后一个赶到,气喘吁吁踏进门槛的时候,正看到凌玉城端坐在紧挨着御座的右侧交椅上,和位在更尊贵的左侧,座位却距离御座远了一个位子的太子殿下冷着脸觌面相对。当时老人家脑子就“嗡”的一声大了,若不是被两个金吾卫左右架着,好悬向后一仰,当场就这么背过气去。这位宗正大人乃是太宗皇帝的嫡出幼弟,元绍嫡亲的叔祖父,论亲近、论行辈,宗室当中谁也越不过他去,所以才被元绍特地拜为宗正,管束这一帮皇族子弟。老人家刚做过七十大寿,须发皆白,颤颤巍巍地被卫士们扶着。看到这一幕,呼哧呼哧喘着想要说话,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说之前一直都是太子监国,陛下您好端端让皇后监国作甚?好吧,皇后监国确实是本朝家法,之前几代皇后都干得不错,甚至□□皇后、太宗皇后在皇帝驾崩之后都能力挽狂澜,可这位能一样吗?之前那几位皇后是什么人?那是太子他亲娘!现在这位呢?就算太子亲娘都未必靠得住了,当年他那位好嫂子,太宗皇帝的皇后和楚王一内一外,执掌朝政的时候,多少人不服来着?又有多少人怀疑世宗皇帝其实是楚王的种?更有多少人暗暗揣测,再过些年皇位就会姓沈?现在这位,万一陛下有个好歹,他是能退入后宫让太子奉养啊,还是能抱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子登基啊?哦,孩子倒还真是有的,这位皇后膝下现抚养了一个……这比没有还要麻烦!看看,现在就跟太子顶成这样了……事实倒没有宗正大人想象的那么糟糕。太子的东宫在禁宫东侧,离昭信殿只有比群臣的府邸更近,因此得到消息来得极快。凌玉城简单把消息一说,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相互应酬的欲望,各自端坐着一言不发。更兼双方都是习惯性的一张冷脸,平时当中有个元绍坐着还不觉得,现在中间没了缓冲,看在旁人眼里,自然就是一副对峙的模样。见到宗正进来,凌玉城率先起身,向这位宗室里的老长辈点头致意。太子紧跟着站起,还没迈步,康王已经一步蹿了下去——太子也不知道这个平时根本就不习武的弟弟,怎么就会蹿得那么快——小心翼翼地扶着曾叔祖缓步上前,在宗室亲王那一排座位的最前一个坐了下来。“行在有消息过来。”一俟所有人再次坐定,凌玉城更不拖泥带水,语速极快地把先前的消息说了一遍。只听下方一声轻呼,清河公主脸色雪白,摇摇欲坠,康王已经跳了起来,大叫一声:“不可能!父皇绝对不会出事的!”金吾卫和羽林卫历来都是随驾出行,这次惨祸,更不知驸马安危如何--凌玉城飞快地向这位公主投去安慰的一瞥,沉声喝道:“康王!坐下!”“可是——”“坐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康王还是垂头坐了下去,半侧过身子扶着jiejie的臂膀,满眼都是关切。凌玉城再往下面扫了一眼,微一扬首,早从殿角不知哪里冲出来几个太医,一人伺候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臣,按脉,扎针,拿着药包塞到鼻子底下,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眼看着这阵喧嚣渐渐归于平静,凌玉城才放缓了声音道:“信使远来,筋疲力竭,刚刚报完信就昏了过去。现下刚刚救醒没多久。我正要详细询问他当时的情况,诸公有问题,稍后也可以依次发问。”拍了拍手,两个黑衣卫士抬了张沙盘进来,跟在后面的就是早晨刚刚狂奔进京的信使,看着满殿顶了尖的王公贵胄,两条腿早就开始弹琵琶一样瑟瑟发抖。“你不用害怕,只管实话实说。”凌玉城的语气之温和,几乎让太子、康王、骠骑将军等人侧目而视——这人是吃错什么药了?说话这么轻言细语的?“当时整个营盘有多大?离山脚有多远?中间的金顶大帐,离山脚又有多远?”“营盘是挨着山根建的……山脚下有一条河,御帐就在河边转弯处,高出来的那块地上,离山脚差不多有三四十丈……不对,那条河从这里斜过去……”两个信使,特别是那个金吾卫的幸存者,本来以为自己会被询问一些诸如御驾何在之类的问题——这些杀了他们也回答不出的。然而凌玉城一句接着一句,只是问些山势河流的走向、御帐在哪里扎营、前几天的天气、河水的颜色之类的话。这些问题纵然惊魂未定,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凑也凑出来了,两个黑衣卫士五指翻飞,具体而微的地形图在沙盘上渐渐成形,不一会儿,长二尺、宽二尺的沙盘边上,已经挤挤挨挨围满了人。而事故的过程,也在这样的讲述中渐渐清晰。出事的时间是在半夜,二更已过,三更不到。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三更是他们换班的时间,那个幸存者出去小解的时候,看守营门的哨长还让他索性别睡了,回来没多久就要换班。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巨大响动,还夹杂着一种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