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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见她的魂魄时,她正在赵书生家的围墙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她魂魄聚成后担忧赵书生的病情,立刻前去探看,可赵书生家门前挂着去年年节时贴的门神,她几番尝试都进不去。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只好蜷成一坨哭了起来,可尽管哭声悲痛欲绝,过往行人也无一能听见、无一能救援。幸亏有沈宵及时发现,为她安了魂,还为她破开了赵书生的家门。赵书生当时已病得人事不知,若是再晚几个时辰怕是就无力回天了。为了救他,沈宵也不惜奇珍异草,一人一鬼忙了三天三夜,赵书生的病情才有了起色,由危转安………………沈宵与苏子煜一同行至赵家门口,往日里破败的居所如今被修点的有模有样,双红喜字,红花绸缦,门口还挂了两个大灯笼,十分喜庆。邻里喜事的孩子帮忙张罗着放鞭炮,噼噼啪啪的声响震耳欲聋,驱逐了空中冷滞的寒意。住在旁边的百姓都围过来旁观,不知道一向穷苦低调的邻居如今是要搞什么名堂,也有不少是闲来无事过来凑热闹的,总之是凑足了人捧场。沈宵跟苏子煜今天都穿了一身青,本来今日苏子煜前去找沈宵的时候是穿了一身黑的,沈宵嫌参加婚礼不吉利,便自拿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上,苏子煜接过穿着也正合适。方才在路上,沈宵还问他:“你说,我们走在一起像不像兄弟?”苏子煜答:“不像兄弟,倒像是情侣。”鞭炮燃了一半,远处街巷行来一白马。马上一窈窕丽人身穿红色嫁袍端坐着,马前赵书生同样一身红衣,满脸笑意地牵着缰绳往前走。有小童超他们跑去,臂弯出挎着竹篮,内有红色彩纸,跑近了就抛一把。漫天红碎飘下,落在雪地上斑斑驳驳,画面美不胜收。见到主角登场,观众们也有了小小的sao动,议论声渐起。沈宵用手肘碰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苏子煜:“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愿意资助赵行歌,不然凭借他自己,可搞不出这个场面。”苏子煜轻笑了一声,道:“哪里的话,苏某要是不助,不是还有先生——只是我本想将花车轿夫、乐手媒婆都请好的,赵公子却不受,只要了喜服、马匹与一些杂物,否则今日还能更热闹些。”“若只有那个姓赵的一人,是分毫不会取你的,可是夏小荷却不依的,才有今天这个局面。”苏子煜颔首:“女子婚嫁,终身大事,确实马虎不得。”等到人马走近了,新娘子似是好奇人们为何在言语,挑着喜帕朝外看了一眼。这一下,人们看清了她的容貌,一时间都呆住了,随后是欢呼声、口哨声与掌声。新娘子娇笑着放下喜帕,倒是新郎面色有些愁苦,哭笑不得地朝着邻里点头。马停到了大门口,赵行歌将夏小荷抱下来,携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向了门内。夏小荷提着裙摆迈过了门槛,就这样过了赵家的门。待他们进去,沈宵跟苏子煜也跟上,顺便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外的喧嚣。赵书生见门合上了,皱起眉来对夏小荷念叨:“你怎么能把喜帕掀开呢?这不合规矩的。”夏小荷听了一把把盖头拽下,不满意地朝着他喊:“我这么漂亮,再不给人看就没机会了嘛!女孩子长得好看,当然就想听别人夸奖了啊。”赵书生弯眸一笑,道:“不是有我夸你。”夏小荷听了脸颊微红,低下头扭捏道:“你夸的不算数,你……你喜欢我,当然夸我了,要旁人夸奖才行。”沈宵听不下去,在一旁轻咳了几声,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们过一会儿再恩爱,现在先把堂给拜了。今天有五殿下给你们当通赞,不知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气,赶紧的,新郎整理一下服装,新娘把盖头盖上,准备好拜堂了。”☆、素荷歌(3)…………沈宵从赵行歌的房里退出来,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夏小荷见他出来立刻急切地望向他。“大夫说他已无大碍,再下几副药休养几天就好。”闻言,夏小荷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缓缓坐到木凳上,同时眼中沁出了水光。“没……没事了就好。”沈宵叹了口气,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夏小荷茫然地看着他。“你死后执念不化因而成鬼,大愿不消难入轮回。你若有什么愿望,只要是不伤天害理,我会尽可能帮你的。”“我……”她踌躇了一下,眼中氤氲了无限哀伤。半晌,她徐徐将目光投在地面上,低声说道:“我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等他金榜题名后娶我过门。如今我变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不知他是否还愿娶我。”“我愿意的。”夏小荷错愕地抬起头,只见木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了赵行歌苍白却温柔的脸。“我赵行歌,这辈子非夏小荷不娶。”…………沈宵:“新郎搭躬。”赵行歌拱手向夏小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夏小荷挺直了腰背仔细检查了一番衣服,又正了正喜帕,这才羞答答的牵住了赵行歌的手。沈宵:“新郎新娘直堂前。”二人慢慢地走过了从柴门到厅堂这段路,迈过门槛时赵行歌嘴角抽了一下,颤抖着指向在椅子上端坐的两个纸人:“这……这是?”夏小荷用手拍了他一下,道:“大惊小怪!这是你爹跟你娘啊,我特地去棺材铺定做的。”赵书生双亲早在早年归西,想是夏小荷惦念二老今日不能出席,找了两个纸人来替代。她言语间颇有得意,似是对自己机巧的主意非常满意。赵行歌尴尬地笑了一声,后心想反正新娘子都是鬼了,也不在乎尊堂位上做了两个纸人了。沈宵:“新郎新娘就位。”赵夏二人站定了位置。苏子煜:“新郎新娘进香。”沈宵将檀香点好了递予他们,二人皆在接过香时对他轻轻点头。沈宵:“跪,献香。”新郎新娘齐齐跪下,将手中燃着的香火插在了早先放在案上的香炉中,复而站起,后退几步站好。…………“书生、书生!”绿色罗裙的小姑娘在一处破旧的民居前拍打着大门,边喊还边四处张望着有没有行人走过来。住在里面的书生跑出来将门拉开,见到来人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你怎么来了?”夏小荷门一开就立刻闪了进去,将门一扣,背抵着门长舒了口气。赵书生同样着急地向外无谓地望了望,皱眉道:“你私下里跑过来,传出去可是对名声不好的。”女子咬唇看他,随即展颜一笑:“传出去就传出去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