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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德堪称无辜的神色,叹了口气,问:“他们伤得严重吗?”“伤势还好,没有需要休养很久的,大多数都只是外伤。有两个伤到了筋rou的,我给他们暂时固定住了手上的部位,这两天也都把固定板拆了下来,能够自由活动了。”康纳尔多回想了一下,说,“现在他们都已经全部回到了部队里,日常训练也能准时照常参加,没有太大问题。”“那就好。”我将手臂上的检测仪取下来递还给他,“辛苦了,早点去吃午饭吧。”“好的,医生,过一会儿还是会有人为您把午餐送进来,您吃完后下午最好也再多休息一会儿,会较利于伤口的恢复。”康纳尔多交代了几句,然后照例对我行了军礼,之后就拿着属于他的检查器械和资料走出了房间。在他出门后,我从旁边拿过外套穿到身上,坐到床边穿好鞋子,打算适当活动一下身体。我慢慢走下床后,听见杰拉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医生?”“嗯?”我侧过头看向他,没太摸清他的意思,“这是在叫我?”“医生。”杰拉德看着我重复了一遍,然后和我对视着沉默了几秒,又问:“什么意思?”我这才理解到他是在询问医生这个词的含义,于是笑起来,重新在床边坐下,慢慢解释道:“是一种职业,或者说身份。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两个词的意思,但是可以想想看你记忆里我所做过的事。”我指了指自己,“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医治病人,我会想要让痛苦的人不再痛苦,或者让他们至少不那么痛苦。但是会这么做的人不止是医生,也可能是普通人或者亲人,所以广泛意义上来讲,你暂时这么理解就行了。”“为什么?”杰拉德又问道,“为什么会痛苦?”我稍微愣了一下,用左手拉住他的椅子下端,将他拉近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问:“在我当时昏迷过去的时候,你觉得痛苦吗?”杰拉德眼眶四周的颜色陡然变深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点了点头,说:“痛苦。”“那在几天前看到我醒过来的那一刻,你快乐吗?”我微笑着继续问,“有没有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痛苦了?”“……有。”杰拉德神色恍惚地看着我,但却几乎没怎么迟疑地回答了我。他伸出手抓紧了我的衣袖,表情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安心。“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感到痛苦吧。”我握住他抓紧了我衣料的手,将大拇指按住他的掌心,轻轻揉动着,对他露出安抚性的神情,“如果我们没有经历过痛苦,那么快乐也就会和以往一样平淡,我们注意不到,更不会珍惜。”杰拉德略显迷茫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理解我在说些什么。“我的愿望是能保护住我仅剩的想要保护的人,以前只有我弟弟,”我的语气缓慢得仿佛停滞的河水,似乎连河床里的石子都不再滚动,“——现在还有你。”“我?”“当然还有嘉利米维尔和尼约。”我保持着微笑,声调无比平和,“我的快乐就是看着你们平安无事,这样我就能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帮助更多的人——但是也有一些人,就算经历过了常人不可比拟的疼痛,也没有换来真正快乐的心情。我和嘉利米维尔希望能帮助这些无助绝望的人,”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就像我帮助你一样。”杰拉德注视着我,他的思绪清晰,但是却仍然对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感到迷茫与不解。不过我不介意他现在还暂时理解不了,他正在一天比一天更加清醒,他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时间。而时间和知识正是我现在能够带给他的,我所能够提供的帮助之一。“……你不快乐。”杰拉德忽然这么说道,然后他收回手抓住我抚摸着他头的那只手腕,表情有些疑惑,“你在……担,担心?紧……”他模糊地说着这些单词,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我却忽然间觉得心口像是被重重地击中了一下一般,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然后又骤然停止,这样迟缓了片刻后,才又恢复正常。我收敛起笑容,沉默地看着他,手掌被他紧紧地抓握着,这样半晌后,才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口说道:“人是不可能永远无忧无虑的,即使我自认已经足够冷静,但我所需要担心考虑的事情依然还有很多。”“你不快乐。”杰拉德抓着我的手,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然后轻轻地用手腕处摩擦着我的掌心,“我想要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一个神情的变化和细微的小动作都尽数被我收在了眼底,每一句关心和表示着他在乎的话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和记忆里。我感到自己仿佛在他面前逐渐变得透明,对视着他的目光将某些事情想得更加彻底。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放松,同时再次微笑起来,用我所能够拥有的最温和的语气说道:“谢谢。”第91章对杰拉德来说——或者对我来说,吃饭已经不再是一个大问题,至少我不再需要按着他的肩膀,强行让他坐在椅子上才能让他安分地把饭吃完。说起来其实他不会对食物有任何怨言,更不会跟我无理取闹,除了偶尔会任性一些,懒得自己动手想要我喂之外,也没有给我带来太大负担。现在他偶尔一次的小任性也已经没有了。医护人员在规定的时间送来午餐,我只需要将餐盒递给他,他就能坐在一边自给自足。这两天他一直都很安静,我晚上入睡的时候他就躺在另一边的陪护床上。他不会搭理任何人,只会在偶尔我和医疗人员或者尼约他们对话的时候,才会将目光放到和我对话的人身上。但他除了刚刚对康纳尔多说的那句谢谢以外,也从来都没有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说过话。他每次都安静地听着我们交谈,在我的推测里,他应该是在尽量分辨并且理解我们词句的意思,并且已经能够初步掌握最基础的那一部分。这一点和新生婴儿没有太大的区别,应该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我也只能和往常一样,在说话时尽量简化自己的语言,增加他能听懂的可能性。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嘉利米维尔推开了我的房门。这是他在失踪两天后的第一次出现,我看着他走进来,笑了笑,语气诙谐地问:“终于舍得忙里偷闲跑来关心一下我了啊,大队长?”“你尽管继续幸灾乐祸。”嘉利米维尔还是像上次一样,进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脱下外套——这大概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不太习惯这种必须穿得严严实实的正统服装。杰拉德坐在我身边,将身体重量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两只手放在双腿中间,目光紧紧跟随着嘉利米维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