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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地道,“天!怎么会这样!方卉泽……方卉泽他是我小舅舅!他和我哥从小一起长大,睡一张床穿一条裤子……方卉泽他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哥!”荣锐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事情很复杂,现在我没时间给你详细解释,我得先把我哥找回来……”“我、我不该离开家!”萧然痛苦地捂着脸,“我怎么这么大意,这么疏忽……他们俩一起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后来你给我打了电话,我还进去找他……我怎么就……我怎么就这么白痴,你都说得那么明显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听出来,还傻乎乎跑去咖啡厅等你……”“别这样然然姐。”荣锐心乱如麻,但不得不安慰她,“我是故意让你误会,把你骗出家门的,我哥也是故意不露出破绽,不让你发现异常的。是我们骗了你,我们不想让你涉险,不想让方卉泽发现你知情,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然然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这种事别说你……连我都没有想到。”萧然泪如雨下,崩溃地哽咽道:“荣锐,我那会儿离他那么近……我都进到他的屋子了,我以为他真的在洗澡……我好恨我自己,怎么那么蠢,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方卉泽……我好后悔,好后悔啊!”荣锐心头剧痛,无法想象当时萧肃被关在浴室里,听见萧然进来是怎样痛苦和绝望的心情——他不敢求救,甚至不敢发出声音,他怕方卉泽对萧然动手。他的身体已经垮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meimei,只能忍气吞声,提心吊胆,用那个匣子的下落挟制方卉泽,让他有所忌惮。荣锐忍着锥心般的难过,轻轻拍了拍萧然的背。其实他又何尝不后悔?如果他接到电话马上过来接萧肃,如果他一回靖川就回家,陪萧肃一起打开那扇门,如果他一早料到方卉泽会在房间里装监控……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没有用啊,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现在萧肃落在方卉泽手里,他的第一任务是把人救回来!“别哭了然然姐。”荣锐将她扶起来,靠在沙发靠背上,“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手机保持畅通,我还要工作。”萧然哭着点头:“拜托你了,荣锐,我、我就在这儿等,有任何能帮忙的,请你一定通知我。”“我会的。”一个小时后,荣锐赶回靖川市局,在门口正好遇到了孙之圣。“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又同时拿出文件袋递给对方。看完袋子里的文件,孙之圣双眉一轩,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很好,那就按原计划行事。”荣锐看完他带回的消息,也松了口气:“我来?”孙之圣微一犹豫,便同意了:“你来吧。”关九遇刺案发生十二个小时后,荣锐终于再次见到了洪颖……或者说王桂玉。王桂玉仍旧淡定,但毕竟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一宿没睡,脸上疲态毕现。看到荣锐和孙之圣进来,她的背立刻绷紧了,下巴微抬,武装起一脸的骄傲狂妄:“我说过,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联系越南大使馆!你们这样拖延时间是没用的!”“你确定你要联系越南大使馆?”荣锐将文件夹和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冷冷道,“王桂玉,别急,你伪造国籍冒名顶替的案子,迟早我们会知会越南方面,就算你不提,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王桂玉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微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荣锐打开文件袋,将一张张表格扔在她眼前:“你的DNA鉴定报告、方卉泽的DNA鉴定报告、你们俩的亲子鉴定结果……还有这个,昨晚试图谋杀关九的嫌疑人,留在案发现场的血液鉴定报告。”最后,他将一张纸郑重其事地放在最上面:“这一张,你一定想不到——王桂玉31年前放在她儿子襁褓中的头发鉴定报告。”他每丢一个,王桂玉的脸就白一分,当最后一个报告出现的时候,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怎么会……”“我们怎么会有你31年前的头发?”荣锐打开黑色旅行袋,从里面拿出那个黄杨木匣子,把里面的证据一个一个摆在她面前,“我们还有你遗弃方卉泽时的襁褓、银锁、手帕……你指使方卉泽杀马强的凶器,他的血衣……还有这个,录音,你想听吗?”王桂玉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激烈地往后躲避,几乎将椅子压倒:“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王桂玉,你很厉害。”荣锐双手交叉,冷冰冰看着她失色的面孔,“31年了,你处心积虑替石鹏报仇,不惜拉自己的亲儿子下水,让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人为你杀人,之后又假死重生,回到靖川谋杀剩下那些陷害了石鹏的人,尤刚、吕白、王长友、关九……”王桂玉筛糠似的颤抖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然而片刻之后,她奇迹般平静了下来,虽然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说话牙齿格格发抖,但逻辑异常清晰:“是,我是王桂玉,那又怎么样?这些证据能证明什么?证明我冒名顶替?证明我抛弃亲子?还能证明什么?你们能证明我杀人吗?”她绽开一个极为扭曲的艳丽的笑:“吕白是自愿接受的抗衰针,杀她的不是我是耶格尔,我也是抗衰针项目的受害人!尤刚是张婵娟杀的,他亲女儿抛的尸,跟我没有一丝关系!还有马强……马强是方卉泽杀的,他自己要为父报仇,我又有什么办法?”她探头慢慢逼近荣锐,双眼发光地说:“你们没能抓住他,是不是?”她笑出了声,发出女巫般的气声:“我认得你,我想起来了,去年,珑水河边的仿古街,你和萧家那个短命鬼在一起……我明白了,他把他也带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近乎疯狂地狞笑着,但思维异常敏锐,逻辑异常清晰,有那么一瞬,连荣锐都对她产生了佩服——这个女儿,真的太冷血,太聪明了。“那么这个呢?”荣锐心中惊骇,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将一个棕色试剂瓶放在桌上,“含有朊病毒的生化试剂,在你家里的实验室发现的,和珑州郊县工房里化掉王长友尸体的试剂,成分配比一模一样。”王桂玉的笑陡然凝固在脸上,错愕地喃喃:“不、不可能,我实验室怎么会有……”“我也奇怪。”荣锐抱着双臂,说,“这种东西,你一次用不完,居然还剩着,小心翼翼放在自己家里?难不成你还想给自己犯的罪行留下个纪念?”王桂玉低声呢喃,脸色一再变幻,难以置信、怀疑、惊愕……荣锐注视着她的表情,道:“我一直奇怪,昨晚我们怎么会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