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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玄关,右手边是一个宽阔的客厅,客厅的另一侧是一面硕大的落地窗,窗外光线充足,因此背对着落地窗的男人反而让人看不清楚。那人说道:“东西放在玄关就好。”说完便转身迈上了右侧的楼道。白思君连忙脱掉鞋,把点心放在鞋柜上,甚至还来不及穿上拖鞋,就赶紧跟上前,拉住了正在上楼的男人的手腕。窗外的光线无法进入楼道,木板形成的昏暗空间包裹着瘦高的背影,白思君有一瞬间胆怯,但还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也知道自己现在心跳很快,但他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你就是梅雨琛吧。”白思君说。他其实不敢确定,但他希望如此。男人微微动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腕,白思君连忙收回手。“是又如何?”梅雨琛转过身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斜靠在楼道的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思君。白思君咽了一下口水,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厚重的羽绒服闷得他有些头晕。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说道:“我想和你认识一下。”白思君的语气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之间的试探,他觉得他应该说得更强势一些。毕竟梅雨琛刚刚还厚着脸皮说自己不在家,再怎么也应该是睁眼说瞎话的人心虚才对。梅雨琛发出了细微的呼气声,白思君知道他轻笑了一下。“白思君是吗?你刚才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那不算,”白思君无论如何也不想话题就此结束,“我觉得我们应该深入交流一下。”梅雨琛沉默了一秒,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丝玩味:“深、入?”白思君不知道梅雨琛为何强调这两个字,他点了点头道:“是的。”在昏暗的楼道中白思君看不清梅雨琛的表情,半晌之后,他听到梅雨琛轻飘飘地回道:“行啊,那上来吧。”终于争取到交流的机会,白思君松了一口气,他往上迈了两个台阶,突然意识到身上有些笨重,便道:“我去脱一下衣服。”这下梅雨琛直接笑出了声,白思君回到玄关的挂衣架旁时,隐约听到逐渐往上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一句:“这么迫不及待?”白思君突然有一种窘迫感。照理来说像梅雨琛这样的人气作家是轮不到他来担任责编的,他不想被梅雨琛看出自己是个新手,无论是对于这种级别的作家的骄傲来说,又或是对于他自己的自尊来说,他都不希望暴露这一点。然而从梅雨琛的笑声和语气里来看,他似乎已经把自己暴露得非常彻底。白思君在衣架上挂好外套,又把围巾叠好放在鞋柜上的点心盒旁,接着忐忑地走向了二楼。楼梯结束的地方是一个榻榻米式的茶室,茶室一侧是玻璃推拉门,外面是可以俯瞰庭院的露台。梅雨琛慵懒地斜倚在一个南瓜形的抱枕上,毫不掩饰地从上到下打量着白思君。饶是白思君对自己的外形还算自信,此刻也禁不住有些心虚。光线没了遮挡,白思君也看清了梅雨琛。梅雨琛身着白色的丝质长袖,下身是同款面料的黑色长裤,散乱的发丝随意地搭在肩上,皮肤有些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白思君在看清梅雨琛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他瘦了。三年前,鸿途文化刚好在年末签下了梅雨琛的下一本书,因此在那一年的年会上,公司也邀请了梅雨琛出席。那时白思君才刚进入公司一年多,年会时被安排在了非常偏僻的角落,在那位置即使想看演出,舞台也被一个硕大的黑色音响挡住了大半。梅雨琛自然是和公司领导坐在一起,看不见演出的白思君自然而然地把视线移向了那一桌。他最初是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那里近一些,但在领导介绍完梅雨琛之后,他便移不开眼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内涵丰富的人,外表竟然也可以如此耀眼。梅雨琛就不像是个作家,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强烈的自我意识,脸上是一股不在乎任何人的桀骜与不羁。白思君知道梅雨琛大三便从一流大学辍学专心写作,回想起来这确实也像是任性之人做出来的事。或许是有作品光环的加成,白思君总觉得如果所有人都是沙海中的一粒沙,那梅雨琛至少是位于最顶层的、可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那种白砂。现在再看梅雨琛,倒多了几分作家的气息。门牌号上的那三个数字“1”似乎不再那么不羁,而变得有些孤寂。白思君在矮几后盘腿坐下,在他还在思考该如何打开话题时,对面的梅雨琛先开口了:“要交流什么?”白思君在牛仔裤上搓掉手心的汗,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你的粉丝……”“读过我所有的作品?”梅雨琛戏谑地打断白思君,“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了。”白思君准备了大半天的彩虹屁,还没憋出来就直接放飞了。他有些尴尬地看着矮几上的茶杯,没底气地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下一部作品的想法……”如果赵琳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说他很逊。赵琳一直强调编辑应该是作家强有力的伙伴,在面对作家时,最忌讳的就是抱有卑微的心态,但白思君总觉得只有像赵琳那样工作阅历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有底气说这种话。梅雨琛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他慢悠悠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我?”白思君一下被问住了。他知道编辑会和作家交流想法,但交流的内容大多是这样的题材能不能写、好不好卖,还从没有哪个编辑去告诉作家该怎样写。他稳了稳神,心想现在还不是退缩的时候。他思索了一番回道:“你的作品总是围绕着性和爱展开,下一部作品应该也是写这两个主题吧?这样读者一看,就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个人风格。”梅雨琛歪起脑袋,眼神里带了一些探究的意味:“你对性爱有什么了解?”这题超纲了。白思君的脑子里一下就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刚才所说的词是“性和爱”,这么听起来丝毫不带有情色的色彩,但是一到梅雨琛嘴里,这个话题立刻被拉下了文学的层面。白思君感觉他似乎回到了面试的时候,无法揣测面试官的意图让他感到压抑又不安。“我知道有的读者说你的里有些情节描写像是黄色,但是……”“你zuoai喜欢用什么姿势?”梅雨琛再次打断了白思君。白思君怔住了,只听梅雨琛又问:“你的rutou敏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