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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则是躲闪着季沉歌的目光,但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沉默,开口道:“季仙师……这一切,都是我一时糊涂。”季沉歌无声的笑了笑。他温和而平静,不再刻意做出生人勿近的姿态,反而更叫人捉摸不透。“村长指的是哪件事?”村长叹了口气:“自然是……仙草的事情。”他夜里就重新醒了过来,醒来后就一直在想自己是如何触怒了那两位天玄门的仙师,也没空管不翼而飞的镜子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会把他们爷孙俩绑在这里的,肯定不是在村子里作祟的妖怪,那就……只能是仙师了。村长从黑漆漆的深夜想到了太阳东升,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仙草一事。季沉歌便问:“你可知,这仙草究竟是什么?”村长无法从季沉歌的语气里听出他对仙草有多少了解,于是摇了摇头,苦涩道:“仙师们的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能知道……我只知道徐管事本事很大,他让我们种的仙草也一定不是凡品。”当然了,需要吸食活人才能茁壮成长的“仙草”,怎么可能是凡品?季沉歌又问:“那你是否知道,除了你们古兰村之外,还有别的村子也在养这些仙草?”村长一愣,惊讶的神情不似作假:“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徐管事——他曾再三告诫我们不要声张此事,所以我们一直竭力隐瞒……”他说着说着,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想来……想来其他村子也是这样!”村长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喜色,仿佛多几个共犯可以减轻他的罪孽:“仙师,我们都是受人蒙蔽,受人胁迫啊,他是大世界里来的仙师,又给了我们那样多的好处,我们没法不答应啊!”季沉歌冷冷道:“你可知其他村子落得了什么下场?”村长一愣:“……什么?”季沉歌沉声道:“黄泉花在村子里不断繁殖,被天玄门发现的时候,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被它吃的干干净净。而你们口中的‘仙草’,还在不断向村外繁殖。”季沉歌讲出自己稍作加工后的“见闻”,好像那些场景都是他亲眼所见。“你们将无辜行人扔进花海时就该想到,你们同样也会成为它的猎物。”村长想起溶洞最近几天的状况,只觉得脊背发凉,额头上立刻冒出细细的冷汗。他们很久都没有靠近那些盛放的仙草了,而仙草的确在向外扩张,那个溶洞过不了多久就容纳不下它们了,还有不断冒出来的幼苗,就算村民们各自移植了许多幼苗带回家,新的小花仍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妙,颤抖着道:“那……仙师您……”季沉歌适时道:“我出现在古兰村,并不是巧合。我便直说了,你们是宁愿被仙草吞噬,还是愿意接受天玄门的处罚?”村长一咬牙:“请仙师、请天玄门救救我们!”季沉歌面上不动声色,却稍稍放缓了语气道:“你需要告诉我,关于那位徐管事的细节。”邵玦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厅堂里的动静,不禁露出一抹笑来。他很喜欢观察人,无论是喜欢的人,还是讨厌的人,都能通过他们的一言一行,看见那些人灵魂的颜色。那时候,他呆在伏魔宫百无聊赖,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叶磷。还记得那一次,叶磷第一次历练回来,就和许玲珑发生了争吵。只因叶磷结交了仙道的朋友,还从那人手里学了一套仙门的剑法,许玲珑便大发脾气,叫叶磷不要再和仙门的伪君子、老古板来往。一向不爱与她争辩的叶磷一反常态的吼了一句“季沉歌跟别人不一样”,直接把那位小师妹气的掉眼泪珠子。那是邵玦第一次听到季沉歌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见叶磷那样向往和崇拜一个人。不过……邵玦歪了歪头,想着,叶磷说的的确没错。季沉歌确实和别人不一样。起码,他比其他剑修有脑子多了。邵玦轻轻一笑,觉得季沉歌说自己失忆,没准还真就是诓他的?吱呀。紧闭的门开了。原本依着门而站的邵玦不禁向后歪了歪身子,瘦弱的脊背被一只手稳稳扶住。“嗯?”他眨了眨眼睛,露出茫然且疑惑的表情。季沉歌看了他一眼,沉声说:“跟我来。”****傍晚时分,一艘悬浮在空中的大船送来了天玄门的数十名弟子。古兰村的村民们走出自家的房子,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仰望这艘金色的大船。古兰村位置偏僻,灵力尤其稀薄,几乎没有修士愿意来这里居住,因此十几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位修真者,这样奇异的光景对大多数村民来说都是头一回。执着法器的弟子们纷纷从金船上跳下,不过一刻钟,就将古兰村的所有村民抓出了村子,村民们根本不敢反抗,乖乖的被他们拖到村口,像圈养在后院里的小鸡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叶磷较为熟悉古兰村,他匆匆扫了一眼,就发现其中少了几个人。他皱眉道:“孙二嫂呢?”孙二嫂是村子里的寡妇,丈夫和儿子接连病死之后就被赶到了村子最外围居住,穷困潦倒,是少有的看见叶磷也会露出笑模样的人。有村民惊诧地看向叶磷,支支吾吾道:“她……她几年前病死了。”叶磷道:“不可能,她身体好得很。”孙二嫂自从收养了一只捡来的小野猫,精神就好了很多,上次叶磷来古兰村时还远远的看过她一眼,那模样绝不是生了病的人。那人眼珠子乱转,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叶磷心中不安,抽出玄剑,抵在那人脖颈间,厉声道:“说!”那人脸色惨白道:“不关……不关我的事,是杜二的媳妇儿说她无依无靠,留在村子里也是多余,才把她送进土地庙的……”“土地庙?”叶磷怔愣片刻,忽然抬脚就往那人心口踹了一脚,“畜牲!”那人当场就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叶磷大步走进人群,一把揪出里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将人拖了出来,怒极反笑道:“不错,就是你最爱搬弄是非!现在连人都敢杀了,真是了不起!”那妇人抖得像糠筛一样:“不,不是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敢害死一条人命,那、那都是村长点头的,村长不点头,我们谁敢把人送进仙草窟里去啊!”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叶磷,忽然惊声尖叫:“你是叶磷?叶老头家的孙子,是不是?!”她一把抱住叶磷的腿,脸上浮现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