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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见过就忘吧。”祝深还要再问,却听钟衡那边声音嘈杂,想来是有事要忙了,便主动道:“明天见。”钟衡“嗯”了一声,轻声说:“一会儿见。”也不知道祝深这是听到还是没听到。稍晚些,祝深带着鱼汤又去了医院。何萱喝完了汤,便心满意足地歇下了。只是这病房太空旷,她说一个人住很害怕,总让她想起看过的某些恐怖片来。护工她又不肯要,夜深暂时无法给她转病房,祝深只好说留下来陪她。何萱顺势又从祝深的卡上划走了一笔“赡养费”之后,这才消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剧便嚷着很困要睡觉了。祝深替她掩好了被子,独坐在窗前,静默地陪着她。许是白天太过周折因此疲惫了,祝深竟然靠着窗睡着了。钟衡便是这个时候风尘仆仆地从机场赶到医院的。他穿着标准的西装三件套,手弯处挽着一件大衣,但他领带微散,衬衫隐约有些皱了,一路跑来,发丝凌乱,却在推门而进时,陡然止住了脚步。窗前,祝深半张脸浸在了月光之下。人睡着了,双手还在胸前合握着,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钟衡的心倏地就柔软了起来。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边,展开了大衣,轻轻地披在了祝深的身上。祝深没有醒,可何萱醒了,她坐起了身,刚要说话,却见钟衡皱眉冲她比了一个“嘘”。于是她没再动了,侧头看着钟衡。月光下,钟衡凝望着祝深睡颜的眼神是那样地温柔虔诚。何萱重新躺好,摇了摇头。实在是太蠢了。——蠢到一棵树上吊死了那么多年。哪里像她半点?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不好意思鸭,我实习要结束了,今晚得整理很多资料给领导审批,就写不了明天的更新了。那明天就请假一天,容我搞定那边的事情再回来好好更新吧。后天晚上一定更。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断更QAQ希望能理解,爱你们,比心心~另外,感谢黑兔子小天使的灌溉,么么啾~第31章祝深醒来时,对上钟衡沉沉的目光。他一愣,直起身来,身上的大衣很快就落在了地上,钟衡站了起来。祝深捡起了地上的衣服还给了钟衡,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钟衡接过了大衣,折在了自己手弯,淡淡说:“我刚到。”何萱实在看不下去她儿子一副窝窝囊囊不说老实话的模样,抬手按亮了灯,说道:“他来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这儿也不是给你们小两口呆的地方。卿卿我我,真烦人。”“妈。”钟衡叫了她一声,何萱立马闭上了嘴,一双眼还在不住地两人身上打量。钟衡缓缓转头,朝她走了过去,看着她的头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何萱一看形势不好,钟衡要找她麻烦了,忙大声呼救:“深深,你快管管阿衡啊!”被点名的祝深只好拉住钟衡的手臂,对他道:“我们回桃源吧,明天再来。”何萱这才松了口气,朝祝深使使眼色,又直视钟衡,一脸狐假虎威的样子。钟衡停在了何萱的床边,沉着脸对她道:“没有下一次了。”何萱点了点头,保证道:“当然,妈也不是没脑子,绝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钟衡:“……”回家路上,钟衡开着车,哑声道:“我妈她今天麻烦你了。”祝深却摇头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被mama麻烦是什么感觉。”顿了顿,他道:“今天总算是知道了。”钟衡偏头看他一眼。“我妈生病从来都不会告诉我,她只会叫我画画。她说只有会画画才可以当她的儿子,我为了当她的儿子,必须一直画下去。”这还是祝深第一次对人说起傅云织。傅云织是傅家的三小姐,老一辈的滟城人提起她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她是个才女,随后却又十分惋惜道:“天妒红颜。”她师从国画大师张朔望,山水画极富诗意,使人过眼难忘。可惜的是她结婚后就再也不画画了。然后她开始专注于挖掘祝深的天赋,鞭策祝深画画。祝深油画的画风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受她的影响而形成的,并且直至如今都没能真正走出她的圈子。“累吗?”钟衡问他。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问他累不累。祝深淡笑,然而笑意却未及眼底:“我已经习惯了。”钟衡忽然觉得心头有些沉痛。两人回到桃源时,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在庭中停了停,借着路灯的微茫,眺望着院里的桃树。桃花零落,地上的花瓣都被风吹蔫了,只剩下枝头的叶子了。在这样的夜晚,并不能看出它们的青翠,看上去莫名有些孤寂。紧赶慢赶,桃花还是谢了。钟衡挽着手肘的衣服,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衣上的扣子。这是他同祝深的第一场花期,他却错过了。将来也许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日子了,他想。莫名,就有些遗憾。祝深借着斜顶的光亮看着钟衡的侧脸,不知为何,他深邃的眼里竟看上去有些失落。“喂……”祝深叫钟衡。钟衡马上收起脸上不经意泄出的多余神色,转眼看向祝深时,面容又恢复到寻常的样子。祝深看着他问:“你就这么喜欢桃花吗?”“喜欢。”祝深一怔。他还从未听见钟衡说喜欢什么。钟衡抿了抿唇,下颌线条依旧冷硬。祝深朝他扬了扬下巴,眼睛穿过花树朝天台看去,轻声道:“等着吧。”“嗯?”“没什么,我困了。”钟衡想到之前在医院时,祝深靠窗睡觉,一脸不设防的样子,心中泛起了丝丝柔软,低道:“快睡吧。”祝深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后天你mama出院,我和你一起去。”说完这句,他便快步走回了房内,钟衡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夜里,屹立得像一盏灯,于前庭黄绿色的暖光之中,看见祝深的背影一点点在自己的视野里,不由得垂下眸,伸手抚向了自己的胸膛。那里炽热guntang,正砰砰跳动。祝深晚上又做噩梦了,是一通越洋电话将他拉扯回了现实。“祝深,最近还好吗?”听见手机里是说着L国话的女声,祝深这才揉着眼睛看清了来电显示——爱丽丝。他的主治医生。“嗯。”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