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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出的闪光弹映亮了身后可怖的异兽狂潮,这次特制的药粉终于派上用处,那些夜行鬼的眼中带上了惊惧,动作不由自主慢上了几分。而宋浅浅屏息凝神,将子弹一颗颗送进巨型食尸鬼的眉心。或许是因为刚结束与维尔潘的激战,或许是确实被龙拾雨的伤势吓到了,沈朝幕有些恍惚。龙拾雨似乎是很痛的,从来没那么乖巧且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蜷成了一团。即便是现在,他还搂住了沈朝幕的脖子,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肩窝,呼吸轻轻浅浅的——睡着了。就连睡着时,眉头都是微微皱起的。还好,那伤口没有继续大出血,情况不算太危急。龙类的自愈能力在起效,龙拾雨也喝了他不少的血,他这种精神力强悍的人看来对龙类是一剂良药。车子开着,一点点将异兽狂潮甩在了身后。再往前时通道不再漆黑,一盏盏应急灯出现在通道两侧的高处。沈朝幕微微偏头,往车窗外看去。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通道,道路凹凸不平。应急灯光是暗淡的暖黄色,一下下,打在了龙拾雨的半边侧脸和修长的脖颈。亮时那皮肤细腻犹如最上等的丝绸,光源远去时一切又暗了下去,黑暗中只有他的心跳和龙拾雨的呼吸,都是温热的都是鲜活的,都交融在了一起。等到下盏灯接近,光芒回归温暖,他看见自己的手搭在青年的腰上,手指骨节分明,指下的触感分外柔韧。金色光絮仍和往常一样,如海洋般阻拦异兽的步伐,每次攻击都精准无误。一片乱战中皮毛翻炸开来,乌黑的血液奔涌,喘息粗重,猩红眼眸写满了欲望。一瞬间,马戏团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你想去哪里,死亡亦或者是极乐?但都不是。这些都不是他的答案。车后夜行鬼的叫声尖锐可怖,掘地龙声势浩大,这些声响在沈朝幕的耳边远去。只有在他怀中的青年体温是热切的。一盏一盏的灯掠过周身。亮起、暗淡,又亮起。轮胎碾过大地,摇摇晃晃的车子后座和亲密的拥抱。一切都无关紧要了,于是风声也停止了呢喃。破车摇摆着向前,冲出了逼仄的通道,外头是卡珊德明亮的月光。……数小时后,卡珊德下城。沈朝幕提着五盒章鱼烧,敲了敲龙拾雨的房门:“醒了么?”里头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沈朝幕推开门,看见青年一只白皙的脚挂在床边,就要碰到地板了,尾巴卷着一个柔软的枕头,手也从被子里伸出,还虚虚抓着床头柜的茶杯。又是这个奇诡的睡姿,沈朝幕之前就见过一次,于是又开始纳闷龙拾雨是怎么睡成这个样子的。从几小时回来前开始龙拾雨就开始暴睡,沈朝幕一开始不放心他的伤势,陪了他几小时确定伤势真的稳定下来了。在那几小时内,但他纠结了一会要不要叫医生。专门针对异兽的医者只有猎人协会有,他们是万万不能叫过来的。但是叫医生,是该叫正常的外科医生,还是兽医呢?沈朝幕少有地纠结一个问题纠结了那么久,还好伤口看上去情况良好,他才打消这念头。之后他因为协会的指令不得不出去了大半小时,回来时顺便捎了点吃的。现在沈朝幕进来了,龙拾雨连眼睛都不愿意睁。沈朝幕坐在床边,打开一盒章鱼烧的盖子,在龙拾雨的鼻子底下晃动。才晃了两下,龙拾雨就立马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死死盯着那盒章鱼烧。沈朝幕笑了笑,把章鱼烧和叉子塞到他手中。这清醒的效果显著,龙拾雨半点睡意没有,高高兴兴开始吃了,尾巴尖在床上轻轻甩动。沈朝幕说:“再给我看看你的伤口。”“真的好了真的好了。”龙拾雨咬着半块章鱼烧含糊说。等伤口最严重的发作过去,龙语的力量就再度起了作用,强行使那狰狞的伤口愈合了。公主是没必要知道这个的。沈朝幕却有些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每次受伤都是同样的地方呢?”在地下拳场好像也是腹部,虽说上次他没有亲眼见到伤口,但出血部位似乎是一模一样的。“巧合吧。”龙拾雨已经咽下了最后一个章鱼烧,又眼巴巴地看着地下那另外四盒。他刚要伸手去拿,就被沈朝幕拦了回去。沈朝幕说:“你给我解释清楚,真的是巧合么?”“是啊。”“真的?我怎么不大相信呢。”“……嘤。”那四盒章鱼烧终究还是到了龙拾雨手中。沈朝幕揉揉他脑袋:“我待会还要出去一趟。”“去哪里啊?”“去下城的北城区。”由于掘地龙的大肆作乱,卡珊德上城的一部分城区坍塌了。在上城建立时施工队就考虑过这种情况,下城有坚固的屏障保护着,这次没有半点损害。现在那群掘地龙和夜行鬼都被赶过去的猎人们制服了,异兽的精神力完全消失,再经过4时的二次排查后,人们就能重返上城。沈朝幕准备出去,去上城坠落下来的那块废墟那,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如果能把维尔潘的尸体找到并研究,会是对空中异兽族群,尤其是那个庞大的螳螂聚落又一层的突破。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只见到了一个维尔潘。如果两个一起出现,那绝对不是他能如此轻易应付的了。是因为在另外的地方么?还是说被什么其他东西拖住了?说不定在上城的废墟里他能找到答案。龙拾雨说:“我跟你一起过去好不好。”“你要休息。”沈朝幕说,“继续睡觉吧,我不会去很长时间的。”“就出去走走嘛。”龙拾雨又叉起一个章鱼烧,“而且我还想出去吃东西。”沈朝幕想了想:“也行吧,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找下方庆。”他下楼。这家旅馆是协会临时给猎人们落脚的地方,他们一来到下城就入住了。方庆没受什么伤,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着什么,嘴里嘟囔着:“就这几个家伙总是不喜欢按时交房租,小心老子哪天就把你们药翻……”“你还没去睡一会么。”沈朝幕站在他身边说。方庆把账本合上:“睡不着,太激动了。你媳妇给了我一盆很奇怪的花,我已经跟它对骂好久了。”桌子上的祖安花:“敲你妈!敲你妈!”方庆回骂:“敲你爷爷奶奶大祖母!”沈朝幕:“……”方庆指了指花:“你赶紧给它带回去,这谁顶得住啊。”沈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