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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薄汗,才道:“家主,夫人他这是这是有喜了!”说完害怕得扑通跪在地上,不敢看向面前人。徐玄卿愣住,不敢置信地把地上的人抓起来,颤抖着问:“你再说一遍?”“夫人有了,而且将近三个月!”啸天竟然怀孕了?还是三个月?不管是谁的,肯定不是他徐玄卿的。徐玄卿脑内一片空白,扔下大夫,虚弱地靠在墙壁上。他喉头一甜,几欲呕出血来。天知道他刚刚脑子轰鸣一声,差点控制不住地冲到隔壁去,大声质问赵啸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照影的,然后强行给赵啸天喂下落胎药!他已快维持不下去隐忍克制的表象,此刻只想让内心的野兽出笼,大肆破坏,为所欲为!但是他不能,赵啸天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对于身体和心神是双重打击,再来一次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为了爱人的身子都要忍耐住,默许孩子生下来。悲痛到极致,大概是连哭都没有眼泪。徐玄卿双目呆滞,口里发苦,头一次觉得人生悲凉,情爱如此伤人。赵啸天已经喂下安胎药,昏昏沉沉睡着了。徐玄卿守在床边,盯着他,视线从面颊滑到平坦的小腹——那里还没有显怀,在上面来来回回逡巡着。他多想这里面孕育的小生命是自己的,联系着他与赵啸天的生命,那他绝对会成为世上最欣喜的父亲。徐玄卿情不自禁将手覆上去,轻缓抚摩着,幻想这是他过去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当初种下的因,结出了多恶毒的果。航行一路上算是顺利,只剩几日便可到达中原。晕船事件后,赵啸天发现徐玄卿这厮愈发黏人了,他也不靠近,就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跟着,那目光简直能把人背戳穿。可恨船上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赵啸天要躲起来,不出一会就能被找到。这日,赵啸天躺在甲板上晒太阳。这阵子他在房里憋得慌,就喜欢在外面晒晒太阳睡睡觉,懒洋洋的很舒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徐玄卿坐在不远处斜后方看着。罢了,随便他。赵啸天撇撇嘴。时间一久赵啸天就不那么怕那人了,他暗中观察了许久,摸清徐玄卿现在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有恃无恐地当徐玄卿不存在,享受着小厮们过分殷勤的服务。反正是这些人上赶着的嘛,不用白不用。“鸿喜,我要喝酸梅汤,酸掉牙的那种。”赵啸天被晒得口渴,懒洋洋吩咐道。被点名的小厮马上跳起来应着:“好嘞!”就跑去后厨了。“福全,那什么,帮我按按腿,腿麻。”赵啸天眼也不睁,晃了晃左腿,示意人来。很快便有双手摸上来,开始按压他的小腿。那双手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从他左腿的脚脖子起,轻轻抚摸一阵,再移至小腿肚子揉捏着,手法生涩又不失认真。“唔不错,再往上点。”赵啸天被捏得直哼哼,仰着鼻子指挥,那手果然听话,抚上了大腿,从膝盖一直推拿到腿根,把结实的腿rou挤出了rou浪,竟让赵啸天觉出几分酥麻感,情不自禁叫了出来:“啊”还没等他喊停,那滑至腿根的手突然方向一转,若有似无地磨蹭起赵啸天的会阴来。“停停停!你在摸哪儿”赵啸天睁开眼,准备喝止那冒犯小厮,却见徐玄卿俊美面孔凑得极近,正对他微笑。一双葱白手指还抓着他大腿不放。“妈呀!”他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要收回腿,不小心失了平衡,要往躺椅边缘翻下去。“小心!”徐玄卿见状大惊,扑上去把赵啸天揽入怀中,牢牢护着他,两人一齐摔倒在甲板上。“唔”赵啸天不轻的分量把徐玄卿压得闷哼一声,前者马上从徐玄卿的怀里挣脱出来,急忙问道:“你没事吧?”徐玄卿虽然腰痛,但是得此问候,心中一喜,温声回答:“没事。你没摔着就好。”赵啸天关心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见徐玄卿按捺不住的得意样,恨得牙痒痒,干脆闭上嘴从这厮的怀里爬起来,扭身就往舱室内走。妈的,除非上岸,他发誓再也不会踏出船舱一步!徐玄卿维持倒地的姿态目送赵啸天远去,面上终于止不住笑意。燕三教的方法果然有效,来日方长,只要把赵啸天软磨硬泡在身边,不怕他不动容。“公子,酸梅汤来了诶,人怎么不在?”此时,那鸿喜端着酸梅汤姗姗来迟,见自家主子以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有些纳闷。徐玄卿坐起来,心情极好地一伸手:“拿来,给我喝吧。”三日后,船终于靠了岸,赵啸天在久违将近一年后,重新踏上了这块土地。徐玄卿此行带的人手并不多,乘坐的也是中型海船,十分低调地停靠在卸货港。赵啸天这三日又把自己关在舱室内,徐玄卿也不以为意,准备下船时才去敲门:“啸天,到岸了,快出来罢。”可是他连唤数声,都没有回应,一个不好的预感顿时形成,他慌乱得踹开门,吼道:“啸天!”——却见室内空荡荡,只余舷窗大敞,灌进一室咸凉的海风。【第二部完】三十九、独行(论带球跑是一种什么体验)雪峰城,与靖城、西凉城并列的本朝三大城池之一,面积庞大,民风剽悍,如一位沉默威严的猛将,矗立在北方边境,阻挡着极北之境的妖兽sao扰。极北之境,是一片常年由冰雪覆盖的土地,那里寸草不生,毫无人烟,生存着一种凶恶的狼形妖兽,常常成群出没,遇见活物皆会撕成碎片。作为严惩,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流放至此。近来发生了一件怪事,雪峰城内居民无不啧啧称奇。城中大大小小的布告栏皆张贴了一张画像,也不似通缉,只是写明若提供此画中男人的踪迹线索,作为三大氏族之首的徐家将以十万两黄金酬谢。十万两!还是黄金!这是绝大多数百姓们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数目,人们疯了,一下子大半个国家都陷入了找人狂热,所有人都愿做那个提供线索的幸运儿。雪峰城西角落的一处破落宅子,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女人从里面探出头,鬼鬼祟祟看了一圈四周后,才悄摸走了出来。她的长发用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脸上涂着惨白的脂粉,着一件宽大的袄裙遮掩住身形,看着有几分怪异。女子小心走出几步便难受得停下,扶住墙干呕数声,拍拍胸口,才缓过劲来。“真是磨人的小东西。干你娘的照影。”她低骂两句,理好衣襟,继续朝着目的地——两条街外的医馆走去。医馆由一对和善的老夫妇经营,此时大夫丈夫不在,老太太瞧见这女子进门,便笑着打招呼:“哟,小甜姑娘来啦,还是来抓安胎药的?”化名赵小甜的赵啸天点点头,尖声回应:“老样子。”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店内的木椅上,低低咳嗽着。老板娘看她这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