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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激烈了些,那人而后就在殿前撞柱而晕倒。这殿中的人没来得及拦住,全被万岁爷爷责罚了一顿。”这事就算现在侯显不说,何玉轩很快也会知道的。帝王并没有对此下封口的命令,不久就会传出去。何玉轩:“……这是哪个愣头青,因为这种事撞柱谏言,难不倒不是自寻死路?”他当真是稀奇,这到底是哪个科道官?侯显报了个名字,何玉轩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熟悉。然这足以证明确实是个新人,要是那群老油条,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整这么一出。原本朱棣就对选秀兴趣乏乏,这再来一回撞柱,岂不是硬生生把帝王的兴趣给抹没了?帝王比起之前的明太.祖朱元璋还是好些的,这要是在洪武年间,劝谏的大臣要是一句让他不中听,朱元璋可能就直接让人拖出去廷杖。廷杖在朱棣的命令下被废弃了,他虽然同样严苛,可对比起朱元璋来说,还是手下留情了些。这工部到乾清宫的路,何玉轩走了许多次,如今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每日朱棣都要派人过来,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众人知晓这是帝王荣宠,而不是这工部尚书主动攀附。这主动与被动,就是天与地的距离。乾清宫。何玉轩默默夹了一筷子菜,默默喝汤,默默扒饭。侯显虽然说过万岁发怒,可没说过朱棣已经怒极而沉默。从何玉轩看到朱棣的模样起,他便知道今日朱棣定然不仅因为那言官而发怒,还有其他的事情。何玉轩瞧着朱棣又喝酒的模样,默默换了筷子给朱棣夹了两筷子菜,“您莫要喝酒了。”这空腹喝酒的危害便不说了,闷酒可喝不得。朱棣冷峻的眉眼稍稍缓和,他撇开酒杯,“子虚说得是。”何玉轩瞧着帝王那阴郁残留的模样,想了想说道:“可是浙西出了问题?”近来一直让朱棣愈发关切的,便是浙西水道疏通的问题了。朱棣道:“是也不是。”他想的确实是江南的事儿,却又不止是江南的事儿。浙西突发大水,夏元吉被派去江南处理,疏浚吴淞。这些都是rou眼可以看到的事务,可随即而来便是朱棣对迁都北京颇有想念。如今京师看似偏北,实则还是属于南方,这方水土孕育出来的风土人情让帝王颇为不适,而方孝孺后的辛辛学子对永乐朝的统治反应平平,这些皆是建文之影响还未散去的缘故。朱棣一直暗地里派遣各人追查朱允炆的下落,不仅仅是为了消除后患,也是为了彻底抹杀他所带来的影响。北京是他一贯的根据地,那里才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且迁都北京后,于蒙古等族更为接近,如今也能震慑蒙古各族。这从北京被立为陪都后,朱棣便已经渐渐有了这个想法。可朝野上下,支持朱棣迁都的人寥寥无几。何玉轩凝眉细思,“难道与北京有关?”帝王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子虚怎地知道我在想什么?”※※※※※※※※※※※※※※※※※※※※九千更新get√第96章九十六本书夏日炎炎,乾清宫的偏殿内摆着座冰山,透白如玉的屏风隔开了内外,使得那逼人的冷意化为淡淡的凉意。“……您最初对编纂大典很是看重,除了这件事乃是当初太.祖意欲推行却中断外,还有个缘由……该是因为那些江南学子。南北的百姓同是值得看重的,可不得不说北方这些年经历过不少战役,在学识才华的培育上远比不上南面,而您的根据地与影响力更大的则是在北边……”何玉轩说得够含糊不清了,却也几乎说明白了其中的要害。朱棣的起步在北边,不管是他在外厮杀也好,他的势力也罢,都是北边更为扎实。而对南面的掌控,则是到了朱棣登基后才皆由帝王的权力开始渗透。当初姚广孝为何苦劝朱棣勿杀方孝孺,不正是因为他被天下学子奉为尊师吗?可这所谓的天下学子里头,十之八.九出自南方。帝王含着口饭慢慢研磨,似是在思忖着什么,而后颔首:“确实是这个礼数,这京师不是待不得,可终究不如北京。”何玉轩淡然地说道:“若是您想要搬离应天府的话,那至少还得再磨些年,好歹北京的紫禁城得建起来,您才能再搬离。”届时无论是何人负责修建紫禁城,何玉轩定要好生琢磨那个所谓的避雷针是何物,然后狠狠地推荐一波!若是因为火灾而造成建筑烧毁还能寻到凶手,这天灾未免也太可惜了!朱棣挑眉,“子虚不认为这是一件白费功夫的事?”这常常是朝臣用来劝说朱棣的话语。何玉轩懒懒地眨了眨眼,“万岁,您若是真的打算搬去北京,您肯定是思考过其中的要害好处,此乃其一。其二则是因为,搬去北京,于后来的皇帝定然有深深地警惕作用,或许当真能世世代代天子守国门呢?”何玉轩其中的暗喻让朱棣微微眯眼,“你这话可当真是大胆。”何玉轩语气稍显漠然,那眼神飘飘落在朱棣身上,带着些莫名的意味,“万岁,您身为帝王自当能感受到那种坐拥天下的快感,所有权柄尽在手中,要克制住某些超乎的欲望确实难得。因而臣从来不认为成为帝王是一件简单的事,成为一个明君更是难上加难。“可同样的,帝王拥有这般权力,某种程度上也得付出些什么,您觉得呢?”这话甚为危险,不过何玉轩这话刚落下,又幽幽地说道:“您是位克制勤劳的皇帝,可您的子孙后代可不定如此。”其实于帝王而言,向来无人敢真的指着帝王的鼻子说到份内之事。话音落下,整个偏殿都很是安静,其实这殿内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当那杯盏碗筷交错的声音停下后,静得宛如能听到那风吹过的声音。帝王平静地看着何玉轩,那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何玉轩抬手按住抽痛的太阳xue,看着帝王那微不可察的蹙眉:“若是您不想听这些话,日后臣不说便是。”这些事虽然敏感,可倒也不是不能说。不过如今朱棣的情绪本就不好,何玉轩再说这些怕是让他越发不好了,这还不如不说。“不。”帝王异常地平和,他迫近何玉轩的身体,那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何玉轩的眉眼,而后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说得很好。”他的手腕靠在桌面上,褪下的袖口露出了朱棣的皮肤,何玉轩留意到上面恰好有一道不浅的疤痕。这是朱棣在战场上的功勋,而这样的疤痕在朱棣的身上压根不算少,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