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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是性情坚毅之辈?他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学会了大部分的通用词汇,而后凭借着在广州所换的银票钱财,北上往京师而来。至于为什么要赶往京师……倒是因为何果至比寻常的传教士多了一点脑子,在这半年的时间内不仅速成了官话,还勉强补了补大明的风土人情。何果至意识到要在大明推广天主教,或许与普通的百姓打交道是没有用的,因为大明情况如此,很难自下而上的感化……一旦官家把这天主教列入不允许传教的范围内,他们在大明的势力就会彻底遭受打击。何果至在广州的时候并非没有尝试过,可屡屡碰壁让他意识到普通的百姓不会主动接触他们。因着大明对西洋人还是残留一种刻板的偏见……譬如贫穷落后?还有野蛮凶残。何果至心酸看着自己金色柔顺的头发,说实在的,在家乡可从未有人如此排斥过他这头发。然何果至的想法是有预见性的,更是比他的同伴更为靠谱……若是从一开始就彻底批判本土的风情,那百姓怎么可能会主动接触?这或许便是之前传教士屡战屡败的缘由。最初包括现在进入大明的传教士都认为,一旦信奉天主教,便要彻底改换他们的服装,替换他们的语言,彻头彻尾地融入到他们的文化中去……那对大明的百姓而言怎么可能?百姓单单因为信教就要彻底改头换面,这无异于是传教士自己封杀了自己所有的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这些传教士带着高高在上的目光?何果至的行动力强大,一旦意识到这点便迅速赶到了京城,可终究陷入第二步的困境——他该如何打开局面?来大明传教的教徒不知几何,到底有哪一次是彻底成功过的?何果至搜索了自己的记忆,貌似是真的没有。这或许是大明一直吸引着这么多西洋传教士前仆后继的原因。“你在叹什么气?”这何府的主人何玉轩靠在窗台上,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何果至。坐在室内走神的何果至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何玉轩有点惊讶。他其实对何玉轩的印象很深刻,当初就是他救了他的性命,把他从冰天雪地中拖了回来……说来惭愧,当时是何果至旧疾发作,这才直接疼得直接昏倒在雪地里,没想到一昏就是那么久,还不知怎的没被宵禁巡逻的士兵发现,好在何玉轩路过才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何玉轩是一个很内敛低调的人,而且他似乎一直忙于公务早出晚归,何果至和他很少说话,。“尼,休息,不做事,吗?”何果至尽量说得慢。从这些天马晗的暴走来看,他的官话培训还是有些问题的。何玉轩闻言笑道:“休假了,这几日要过节。”何果至有些疑惑地看着何玉轩,最近这几天……有什么节日吗?两个东西方差异极大的人对大部分的事情都无法达成一致的想法,不过何玉轩显然不在意这个,而是转头对他身后的马晗说道:“最近你教他的进度怎么样?”原本还悠哉游哉的马晗脸色顿时就扭曲了一瞬间,不情不愿地说道:“还是老样子。”这何果至可能是刻意来克他的。“这是被子。”“这厮杯子。”“嗳我没让你说‘这是’,你说被子就行。”“哎我没,让尼说这是尼,说杯子就行。”“……哟,你这断句还真是厉害哈。”“哟,尼的断句海震,是厉害哈。”马晗一想起那惨痛的教学过程就很想把何果至给掐死,柳贯一点都不愿意帮他,就让他一个人被折腾得半死。何玉轩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懒洋洋地说道:“不然你也来参与进除夕的大扫除吧。”“大人,您不必亲自动手。”莺哥匆匆经过,听到何玉轩这么说忍不住有些汗颜,去年的时候何大人便强撑着要自己来,结果爬上爬下差点没把他们吓死。何玉轩慵懒地笑起来,“何府面积不算大,没关系的。”莺哥:……不是大小的关系啊!!何玉轩慢悠悠地在库房转悠,最终在莺哥的坚持下他还是被剔除了例如爬墙擦屋檐等等诸如此类的工作,安排了相对简单的库房清扫。何果至也一起过来。盛寅倒是因为出门而逃过了一劫。何玉轩虽然爱懒,难得有活力想做些什么,在这库房里面游走的模样倒是欢畅,清洗的抹布与水桶早就备好了,何玉轩每每出去替换的时候都会发现外面悄然出现新的。就不知道是马晗还是柳贯准备的了。何果至亦步亦趋地跟着何玉轩,许是因为不大熟悉,他在进入了库房后有些拘谨,而后便看着库房内的摆设满是惊叹,要是让他那些眼高手低的同伴们过来瞧一瞧,或许便不会再秉持着那种固执的态度了。何玉轩擦拭了小半个库房,忽而好似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丢下抹布回头擦干净手,然后才从箱子里摸起来一颗圆润的大白菜。这大白菜通体清润,瞧着很有灵性。他还不知道这库房里还有这样的摆设,当真是有趣。何玉轩本来就偏爱这些可爱的摆件,随手放在外头准备挪到书房里头去。他的身后何果至正在擦拭着架子,擦着擦着那注意力忽而停留在一艘船的造型上,何果至认真琢磨了半晌,“这是什么?”这句话难得很清晰,何玉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是李老丈送过来的摆件。李老丈手巧,这船只摆件应该是他亲手做的,不论是船头船舵甲板帆布等皆是栩栩如生,精妙绝伦。当时李老丈是直接送来何府的,等何玉轩从工部回来的时候,只听见莺哥说了一嘴,因着那些时日事情忙碌,何玉轩倒是忘了这件事。他仿佛在挖宝藏般,嘿咻嘿咻把找出来的船只摆件放到大白菜旁边。这个也有趣。何果至含笑说道:“这做得,很好。”他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那造型上,流连忘返地说道:“如果可以话,想摸摸看。”何玉轩倒是大方,任由着他去看了。这摆件等比例缩小很是精致,便是何果至想查看那内部构造,那一是看不清楚的。何果至仔细地端详着这摆件,好半晌举着大拇指说道:“和我们,不一样但是……”他看着这船只饶有趣味,那英俊白皙的面容很是耐人寻味。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本来便是不同的风俗,不同的习惯,所造就的东西自然完全不同。”他说的话对何果至来说有点深奥,但是他不是没听出来何玉轩那隐晦的意思,握着胸前的十字架近乎吟唱地说道:“天主在天受光荣、主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