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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虞枫开口,他又道:“殿下不必多虑,筵席一切从简,山珍海味是吃不上了,殿下倒可以尝尝我们齐地的特色菜肴。”邹济宇余光看旁边坐着的人,虞枫被气得脸色涨红,稍稍喘着粗气。这田知府说的话仿佛句句在理,但是仔细一想,会发现没有一句不在堵虞枫,却让人找不到错处。他在试探虞枫的底线。邹济宇暗忖,果然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一个知府平时在这全丰城里,想必是一手遮天。虞枫是个注重礼仪的读书人,干不出摔茶具破口大骂的事。邹济宇手掌轻轻摩挲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虞枫看他一眼,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田知府还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躲身看向地面。样子倒做得挺足。“瞧我这记性,忘了给田知府赐座。”虞枫淡淡道,尽力让自己面上的寒冰融化。田知府哈哈一笑,边道“哪里哪里,多谢殿下”,边一屁股坐到下位,终于抬起头直视一脸稚嫩的齐亲王。虞枫接着道:“是本王的错。田知府年纪大了,若是在我齐亲王府站出什么毛病,外面的人该说本王不尊敬长辈了。”田知府的笑脸凝滞一瞬,迅速恢复正常:“殿下所言差矣,殿下是君,下官是臣,替殿下效命,下官万死不辞。”“本王是君?”虞枫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茶盏里盛的却不是茶,邹济宇觉得他一小孩子,不应该喝茶,所以全部换成了白开水。田知府也端起桌上的杯盏,姿态轻松。“田知府这话可是要杀头的。”虞枫抛下一句,吹吹热气,慢慢啜了口白开水。田知府手抖了下,咣当一声差点拿不稳茶盏,连忙道:“口误口误,殿下恕罪,下官再也不敢胡说八道。”虞枫慢吞吞地啜了几口白开水,放好茶盏,才继续道:“本王来时,一路上见到不少灾民,不知赈灾进行得怎样了?”虞枫话题转得快,田知府表情变得更快,意气风发的笑容瞬间就变为悲天悯人的苦恼。他回答道:“唉,殿下你有所不知,齐地这几年收成不好,粮仓大半是空的,能发下去的都发下去了,下官如今在家中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见虞枫的脸上露出不愉,他立马补充道:“下官特意组织了几次捐款,城里的权贵人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缓解了部分灾情。”邹济宇看他一身肥rou,实在不像“勒紧腰带”,看来又是一个欺上瞒下的大贪官,只是不知道这全丰城里同流合污的都有哪些人。虞枫旁敲侧击地问几句,没有得到答案,又直截了当地问他要钱要粮,还是被他打太极地避重就轻糊弄过去。问得急了,就哭诉全丰城穷得很,就连自己府中吃的都是白粥咸菜,哪里还拿得出粮食。如此这般,硬是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田知府前脚刚离开,虞枫就指着大门冲邹济宇道:“这、这、这都什么人呐!”他被气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全丰城这么穷了吗?这该如何是好?”穷谁也不会穷了当官的。邹济宇熟练地给他顺气。虞枫还小,性情纯真,没见识过人的脸皮可以有多厚,刚才田知府睁眼说瞎话,他竟然也没有看出来,反而要和对方讲道理。“别气了,”邹济宇道,“今晚带你出去逛逛。”虞枫好奇地看他:“去哪儿?”“几个你必定没去过的地方。”*晚饭吃得早,虞枫迫不及待地等待夜幕降临,邹济宇见他期待之色明显,真怕漏了馅让亲王府其他人知道。好在亲王府实在太破旧,加之其他随从还没有赶到全丰城,人手不足,修葺的事让罗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注意到虞枫的异常。天终于黑了,邹济宇打量着周围环境,带虞枫从王府里偷偷溜出来,混进大街的人群中。他们穿着普通老百姓的服装,手拉着手,像是外出闲逛的小兄弟俩。全丰城乃齐地首府,也没有直接受到洪灾的侵害,所以夜生活仍旧丰富。这个时辰街上还有许多人,熙熙攘攘的,商铺和小摊挂着灯笼。两人穿梭在人群中,虞枫攥紧邹济宇的手,将他拉向自己。邹济宇低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虞枫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好热闹。”邹济宇笑了:“今天是五月初五,当然热闹。”虞枫第一次出宫,平民的节日气氛可与宫中不同,小摊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都没见过,每一个都能吸引他的目光。邹济宇见他眼神里流露出来好奇和渴望,却没有开口要买,乖巧地让人怜惜。他拉着虞枫停下脚步,道:“等一下。”说着便护着他钻进一处人群里。人群围着一个小摊,上面摆放着五彩缤纷的香囊,上面绣着花鸟和其他奇怪的纹饰,整个小摊散发出浓郁的药草气味。“那是什么?”虞枫在他臂间回过头,疑惑地问。旁边一个大娘听到了,热心地解惑:“五毒袋,祛邪的,我要给家里人买几个回去戴。”邹济宇也猜到了,现代就有这类古老的风俗流传下来。他掏钱挑了一个素雅一些的,塞给虞枫。虞枫笑得眼眸弯成月牙,宝贝似地揣进怀里,凑到他耳旁轻声道:“谢谢。”邹济宇没忘了正事,继续带他往前走,穿过几条大街,拐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虞枫对他十分信任,一直盲目地跟着他走,被带到这种地方也没有表现出担心,眨着大眼睛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王爷不要怕,”邹济宇低声道,弯腰蹲下,后背朝向他,“上来。”虞枫没有二话,干脆地趴到他背上,细胳膊搂住脖子,手里还拿着五毒袋。邹济宇反手托住他的腿弯,动作轻柔怕弄痛了他。“搂紧些,不要出声。”虞枫小下巴搭在他肩上,听话地点点头。邹济宇一跃,飞檐走壁地上了屋顶,耳边传来一小声惊呼。他尽量保持步伐平稳,让背上的人少些颠簸。晚风清凉,邹济宇踏过一排黑乎乎的屋顶,渐渐见到了灯光,听到越来越响亮的人声,终于在一家热闹非凡的楼旁停了下来。他站到屋檐边沿往下看,背上的人倒抽一口气,耳语道:“好高呐,旁边是什么地方?”他们此时站着的地方在那楼侧面,隔了条小巷,只看到经过的络绎不绝的车马和客人,还听到女子娇滴滴的笑语。“青楼。”邹济宇话声刚落,颈边便感受到一股热度,虞枫脸红了。“你、你来此处作甚!”“找人。”邹济宇说完,又一跃而起,跳到青楼后院的大树上,利用茂密的枝叶掩盖两人的身影。他将虞枫放下来,让他扶着自己站好,却收获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