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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后,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圣上语气冷厉道:“跪下。”扑通一声,在场的三个人全都跪了下去。眼睛盯着地面,跪得规规矩矩,脑袋低下,乖乖顺顺的臣服。到现在,顾元白驯了薛远多少次了,让他知道多少次的疼了,但他就是不怕。“薛九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顾元白听不出喜怒,“这么大的胆子,连朕都不怕?”顾元白没让他抱他,他就敢径自抱他。让他放手,他当做没听见。哪条狗会这么不听话?薛远神情一凝,他眉目压着,深深俯拜:“臣不敢,臣请罪。”整个气氛凝滞,犹如结冰,谁都不敢大声喘上一气。薛远又是一个请罪。“薛侍卫,”良久,圣上才淡淡道,“这条路上的马蹄印子碍了朕的眼,你既然骑马奔了一程,那这处就交给你了。先跪个一会,再将这里擦干净。什么时候一点儿印子都没有了,什么时候再散值回府。”“是,”薛远埋着头,看不清楚表情,“臣遵旨。”说完这话的薛远,一刻钟之后就知道自己说的轻松了。等他跪完之后,圣上已派宫侍牵着宫中的马来回在这条路上踏来踏去,马蹄上还踩着不知是泥水还是马粪的东西,薛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的泥泞不出声。这里活活成了一个马粪池,皇帝的举动明晃晃,一点儿也不怕薛远看出来,他就是在和薛远说:朕不高兴,朕一点儿也不高兴。既然你不怕疼,那你就去泥里马粪里滚上一圈吧。头发那么软,脾气却那么硬。薛远撸起袖子,刚想放下手臂,却从手上闻到了一点清淡的香气,不得了,和之前那枚手帕、那件皇帝穿过的衣衫上一样的香气,既高贵又奢靡的宫廷熏香味儿,只有贵族才能用的好香,这香染上衣衫后就会弥留久矣。就抱着顾元白那一会儿,被坐了那一下,手就染上了香味,这宫里头的香都这样厉害?那天天穿着这衣裳的小皇帝,岂不是自己身上各处的rou都是香的?薛远一边漫不经心的想,一边迟疑了片刻,凑上前嗅了嗅。能掩住马粪的香味。*寝宫内的顾元白还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御医给送来了药,他自己给自己上了药。上完药后,顾元白披上衣服起身,药膏的味道在宫殿之中四散。守在一旁的田福生担忧问道:“圣上,伤的怎么样?”“蹭破了些皮而已,朕什么时候少受了这些伤了?”顾元白随意坐下,问道,“齐王可有说些什么?”田福生道:“齐王殿下一直求着见您。”顾元白微微一笑,“还有脸见朕?”自吓完了宗亲之后,还真有不少人在府中彻底查探了一遍,有监察处的人暗中相助,真让这些宗亲找出了些卢风的人。这件事可把宗亲们吓得头冒冷汗,接受顾元白的赏赐的时候都哭得泪流满面。齐王和他的一大家子就被无情关在监狱之中,对待没有实权没有能力还心比天高的人,顾元白一向不给他们留面子。但也不能太过分,因此齐王一家享受得都是单间监狱,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表演节目在眼前上线。就是这表演节目,有点血腥和可怖了。养尊处优的一家人,亲眼看着犯人在自己眼前受刑,各种各样的残忍手段和血腥气息在周围飘散。如此过了几天,齐王一家肚子空空,饿得睡不着觉,但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看见那些大鱼大rou就想吐。几天下来,人人憔悴不已,都瘦了一大圈。齐王刚开始还仗着自己是顾元白的皇叔,在监狱中要让那些狱卒将他放出去,可几天之后,老人家已经失去了生气,哭着嚎着要求见顾元白,要顾元白看在他们是宗亲的份上网开一面。网开个屁!顾元白留他一命就是因为他还有用,都培养期下一任皇位候选人了,还讲究什么宗亲情分?齐王敢插手,敢肖想皇位,还蠢得同卢风的手下商量着肖想皇位,这样的皇亲国戚看在顾元白的眼里,蠢得简直比薛家二公子还要蠢。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下次还敢。顾元白认为齐王背后一定还有朝堂之中的人,官职还一定不低,不然就齐王那个怂货,只卢风手下的怂恿,他还不敢。顾元白吐的那一口血可不能白吐,他不好对齐王一家用刑,那就只好采用精神折磨了。说起齐王,顾元白就想起了齐王的那个小儿子,“他口中所说的聪慧堪比朕儿时,天生仁善的幺子,似乎叫做顾闻?”田福生道:“圣上记得是,因着圣上说无需将顾闻小公子也抓起,因此顾闻小公子还在齐王府内,被奴仆照顾着呢。”顾元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先帝在时,齐王还算是乖觉。他如今敢如此大胆,都是想着朕身体不好,想冒一冒险。”就是这样才可恨!田福生知晓圣上为大恒朝做了多少打算,知道圣上每日有多么勤政,哪有皇上这么好做的?他们这样的人就算做上了皇位,怕是早就被卢风给弄成了傀儡!但齐王一事,也给了顾元白提醒,下一任的接任者,也必定会在宗亲内选择。顾元白沉吟了一会儿,道:“朕可不想……”可不想养一个宋英宗赵曙那般的接任者。宋英宗养在宋仁宗名下,在宋仁宗死了之后还想尊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考而尊宋仁宗为皇伯,其他不论,但论这点,若是顾元白是宋仁宗,怕是都要被气吐血了。先帝在时的处境就如同宋仁宗赵祯一般,生的子嗣早夭,膝下没有儿女,直到四十岁之后才收养了当时年纪尚轻的和亲王,并对和亲王说,他一直都是先帝亲子,只是宫内夭折皇子太多,才把他养在了宗亲处。而当顾元白出生后,先帝大喜,但也没有如宋仁宗一般将和亲王谴了回去,而是两子都在膝下养着,只是一个当未来皇帝养,一个往武人的方向养。后来见和亲王有几分带兵的天赋,先帝才让其有了些辅帝的作用。在这一点来看,先帝做的要比宋仁宗好。不过若是顾元白真的死了,怕是后继者是谁他都无法决定。监察处的人私下中还在探寻着各处神医,只是监察处的人还是太少、建立的太年轻了,而大恒又太过大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收获。圣上同田福生说话时,褚卫眼观鼻鼻观心,半分不为所动,也不将这些话往心中去。等到顾元白思索回来,余光瞥到褚卫时,眼睛忽的一顿。未来的能臣,有宰相之能,而监察处什么都不缺,就缺有一个能使其铺满整个大恒土地上的领导者。这个领导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