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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前,陆文趁着夜空如霜的月色,飞快又轻怯地说:“……我想你。”恰一片细雪落进耳朵,安全通道中漆黑一片,屏幕散出光,照亮瞿燕庭泛红的耳廓。陆文上楼睡觉,躺进冰凉的被窝里,一只手臂压着额头,一只手掌按在胸口,企图令心脏和大脑维持稳定。他久久无法入睡,头皮有种紧缚感,就像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半夜,手机在枕边充满电,陆文翻身醒来,带着犹豫和忐忑登录微博,数以万计的评论、转发、私信,刺眼的红色提示。陆文点开,在被子里僵硬。不堪入目的指责和谩骂,翻都翻不到头,轻的有无耻、不要脸,重的有喷脏和诅咒。他的行为被定义成撒谎陷害,还有粉丝中常说的那一套,什么捆绑、吸血,各种各样的烂词。官微发布的预告片下,“撞衫”成为陆文单方面的恶意炒作,有网友评论觉得他比靳岩予更帅,被靳岩予的粉丝追骂了七八千条。至于私信,大多是触目惊心地脏,像一把把尖锐淬毒的刀。陆文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被子蒙住头,他荒唐地想,捂晕了是不是就能忘掉那些话?直到呼吸闷窒,他踢开被子大口地喘。凌晨三点半,陆文裹着羽绒服下楼,他也不知道想干吗,反正不想睡觉。在庭院走了一圈,他打开一扇大门,在门槛上坐下来。街上没有路灯,陆文对着黢黑的虚空发呆,回忆起重庆的那条旧巷,破花盆,绊脚的瓷片,揽住的一截男人腰。他没拿手机,任由分秒在不知觉中流逝,璀璨的繁星渐渐暗淡,模糊于天空,夜幕褪了色,天边一寸寸变白。陆文从兜里掏出折叠的纸,满是皱纹,轻轻展开,欣赏他引发腥风血雨的设计图。远远的长街尽头,飘来引擎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陆文抬眼望去,一辆宾利越野披着东方日出的绯色霞光疾驰,驰骋到大门前、台阶下,猛收利爪般刹停。高速路,狂飙,一整晚的夜车。瞿燕庭风尘仆仆地来,下车踩到地面,双脚因血液循环不足微微发麻,踏着黎明的晨光拾阶,他一眼看到坐在门槛上的陆文。那么呆,指间的纸都被吹落了。瞿燕庭弯腰捡起,捏在手里看。陆文难以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瞿燕庭走过去,伸出手,手指张开一点缝隙,说:“你知道我的手指尺寸吗,就设计戒指?”陆文立即握住,站起来,万事都未解决,在抓住这只手的时候却有劫后余生的错觉。他希冀地问:“瞿老师,你怎么会来?”瞿燕庭满足他:“大概,也有点想你。”第54章陆文拿了条牛仔裤,遮住房间墙角的镜头。瞿燕庭进屋打量一圈,没沙发,便连人带旅行包在床尾坐下来,很久没彻夜开过车,腰部的酸疼沿着脊椎向上窜。小桌堆满速溶的咖啡和奶茶,陆文估计瞿燕庭饿了,冲开一包浓稠的黑芝麻糊,搅动着端过去,然后面对面地坐在椅子上。瞿燕庭抿一口,齿颊香甜地说:“昨晚本来在吃烤rou,被你远程搅黄了。”陆文隔着千山万水说抱歉,当面反而理直气壮,问:“和朋友吃的?”“工作室聚会。”瞿燕庭的双腿垂在床边,发胀,见陆文微岔着膝盖,于是抬脚踩在椅子腿之间的横杠上,“循环不好,我搭一下。”陆文说:“我给你揉揉。”瞿燕庭笑:“你会么,公子哥?”“你可别小看我,”早晨冷,陆文脱下羽绒服盖在瞿燕庭的腿上,“我这些天就是个杂役,打扫整理喂狗洗毡布,还当咏春陪练。”瞿燕庭道:“瞧你委屈的。”陆文搓热手掌:“本来就委屈。”“那你在电话里装什么?”瞿燕庭用脚尖踢椅座,“装得那么烂。”陆文好没面子,手掌从底下兜住瞿燕庭的小腿肚,很纤细,放松状态下软软的,从膝弯捋到脚踝,再揉疲惫的肌rou。设计图在衣兜里露着一角,陆文臊眉耷眼地正对着,他怕瞿燕庭问,问为什么画戒指,问为什么在戒指上画小燕子。可瞿燕庭什么都不问,他又憋得慌,贱兮兮地主动提:“瞿老师,我画的戒指,你看出来了?”瞿燕庭说:“小风都能看出来。”陆文想到阮风的转发,过意不去:“我不该跟他说,连累他被骂。”“没关系,他经常被靳岩予的粉丝骂。”瞿燕庭道,“那叫什么……对家?他的粉丝也骂靳岩予。”陆文好奇:“那哪边厉害?”“靳岩予吧。”瞿燕庭说,“他的粉丝叫岩石,小风的粉丝叫软糖,软糖哪能打得过岩石啊。”陆文被这个逻辑逗乐了,笑起来手上失掉分寸,掌心的腿肚发颤。刚咽下一大口芝麻糊,瞿燕庭嗓子黏糊糊地叫:“……轻点。”“疼了?”陆文温柔一些,“这样呢?”瞿燕庭感受着:“重一点。”“真难伺候。”“那你别弄了,松开。”陆文只是嘴上说说,动作根本不停,加重些许问道:“舒服么?”“嗯……舒服。”两个人皆已不是小男生,迟滞地回过味儿,不由自主地想歪,瞿燕庭不确定是否心理作用,只觉揉捏在腿后的手掌变得灼热。他垂下腿,没来由的兴绪也压下,无痕地切入正题:“事情发酵了一整晚,你有什么对策吗?”陆文坐在门槛上思忖了半夜,说:“我请教过学设计的朋友,提过想设计一枚戒指。”“不够有力。”瞿燕庭道,“网友也会怀疑聊天记录的真假。”陆文又说:“节目如实播出的话,观众就会明白真相。”瞿燕庭干脆地否认:“千万不要寄希望于镜头。”“什么意思?”“意思是节目组会帮靳岩予。”“凭什么?”陆文争辩,“就因为他红?”瞿燕庭的眸光闪了闪,没解释,只道:“他敢这样做,正是因为节目组会帮他兜着。即使你去告,录制的内容节目组不拿出来,一样没辙。”陆文沉淀的火气一瞬间复燃:“难道不用管事实?”瞿燕庭指一指床头,那里搁着剧本:“综艺节目最不要紧的就是事实,不然发剧本干什么?”陆文仍不死心:“公司会和节目组交涉——”“好,假如交涉成功。”瞿燕庭已经看到三步远,“如实播出,靳岩予也可以说是恶意剪辑、节目组包庇,那你要再怎样解释?”陆文成功被搞得焦虑,一屁股挪瞿燕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