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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大堂。不远处可见排队置换银子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而林氏绸缎庄内,一摞摞绸缎高高地垒砌起来,还没有好好打理。外面的人群忽然一阵sao动,林钰几人不禁注意几分。有个胖乎乎的仆妇忽然拨开人群跑进来,面带喜色跪倒在叶老板面前:“老爷大喜了!夫人已经生了!”“什么?”叶老板忘记尊卑,紧走两步把那仆妇搀起来,问道:“怎么这么快?”那仆妇一看就是常在家主面前使唤的,言语得当:“老爷刚走,夫人就觉得身子不好了。大家都说没有那么快,就没有让人去禀报。结果稳婆才刚来,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贺喜老爷!”是个男孩。叶老板掩饰不住脸上绽开的笑容,似乎只是一瞬间,从一个生意人变成了一个急切盼望儿子出生的父亲。还盼望着抱一抱这才出生的小婴孩。他迈开步子,也忘记戴上帽兜,推了门就往外走。眼角瞥见那一抹素白的身影。林小姐,真是吉言啊。才说过恭喜,夫人就生了。她说……弄璋之喜。她怎么知道是男孩。叶老板的脚步忽然收住,一张脸神情变幻,转身看向侧立送客的林钰。她仍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会儿带了些与君同喜的神色。或许……“孙家娘子,”叶老板忽的对那仆妇说道:“你去跟夫人说,我稍后就回。”说着,不忘从衣襟里拿出一袋碎银子递过去,“这是打赏大家的。”那仆妇一阵慌乱旋即又露出喜色,谢恩后接了银子快步出去了。叶老板转过身来,面含喜色,又带着几分肃然道:“林小姐,你说的生意,我想再跟你谈谈。”…………街道上有人兴奋地跑动,问着从广顺街方向过来的人,“林氏关门了没有?”“没有没有,我刚换了五两银子!”“当初买那么少啊。”“是啊是啊,真是后悔。”两个人大声吆喝着,错身走远了。“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消停!”天心街的魏氏绸缎庄铺子里,一个账房先生手里拨拉着算筹,忍不住抱怨道。一旁看账册的高掌柜眉头凝起,想了想又舒展开道:“当初我们往外贱卖,可是花了五天的。他们回购,怎么也得这么久。”账房先生手里的算筹往柜台上一磕,不屑道:“都是些贪小便宜的!”“别生气,”高掌柜好言相劝,“大少爷还不生气呢,我们生什么气。”账房先生声音一低,“大少爷怎么说?”“大少爷说,林氏那么快就败掉几千两银子,咱们就等着看她开春没粮吃吧!”高掌柜神情轻松,“我看林家小姐就是置气呢,还生着咱们少爷在人家杖期去提亲的气。咱们卖,她加价买,表示跟咱们杠上了。”“真是的,”账房先生嗤声笑道:“也不看看林氏几两rou,咱们魏氏几座金山。”金山倒不至于。高掌柜捋捋胡须。银山肯定是有的。…………“这么糟蹋,一座银山也不够挥霍的啊。”马车里的烛台略微摇晃,立刻有小厮抬手挡住风。车前的灯笼上大大的“魏”字随风招摇,坐在车内的人神情温和。听到魏青崖这么叹惜,小苏附和道:“也不知道林府哪来的钱,当初可是三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借了咱们钱庄的。”“我让罗掌柜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几日林氏的流水应该有接近五千两了。”魏青崖把手里的书卷放在架子上,淡淡道。“五千两!”小苏像是被蜜蜂蛰了,惊叫道。马车正行进到售卖吃食的街市里,速度减缓。驾车的车夫扬了扬鞭子,跟前面的车驾错身而过。那马车却没有离去,稳稳停在魏府车驾的后侧。魏府的马车却也没有行进,前方隐隐有车马喧闹,是大家挤到一起了吧。空气中有什么甜香温暖的气息溢开,像是有什么在心肺中叮咚一声。魏青崖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抬手掀开了厚厚的布帛。听到后面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店家,称两斤糖炒栗子。”不多时,一个小丫头从街道另一侧蹬蹬跑过来,手里抱着‘小安炒栗’的纸包上了马车。奇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替主子买栗子罢了,他内心中那种奇怪的异样感,是怎么来的呢。魏青崖合上车帘,点了点头。魏氏的车驾便哒哒向前而去。第二十六章林氏已到末日?“能做吗?”林钰把一颗糖炒栗子放进嘴里,屋子里甜香四溢。桌上还放着各色点心,陈掌柜面前是林府的厨娘学着开封第一楼做的灌汤包。看起来皮薄馅多,味道鲜美。然而他和几位掌柜、管事面面相觑,一口也吃不下。“做是能做,可是,咱们绸缎庄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不止咱们没有这么做过,这几百年来的绸缎庄,都没有这么做过。”陈管事开口道,面上神情惴惴。昨天铺子里才消停一会儿,今儿个又是整什么动静呢。“郭管事,”林钰看向成衣绣坊的管事,“你说能不能做。”郭管事一笑,抚了抚额上的银钗,从容道:“有东家的吩咐,有陈管事的号令,咱们就能做。”一句话既讨好东家又不得罪管事。“轻盈,”林钰看向身旁的meimei,“这些成衣上的图案纹路,你能不能绣。”林轻盈正把一颗桂花糕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闻言慌忙喝了一口茶水咽下,轻声答道:“能绣。”想了想又道:“除了我,绣坊里还有十几人能绣。”这是已经教授的成果。林钰点头,“既然能做,那就别耽搁了。各位掌柜、管事都是饿着肚子来的,吃过了饭早早开工。”看围坐的各人均神情拘谨,又道:“我和轻盈还有事,先告辞。”林轻盈闻言忙站起来,随着林钰走出去。室内静谧片刻,顺驰街铺子的掌柜终于扭头对陈管事道:“咱们大家听你的。”陈管事手里拿着几张绘制着各式服饰小样的图纸,鼓了鼓腮帮子道:“可别,我听东家的。”掌柜一笑,鱼尾纹散入鬓角,“我的意思是,我们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席啊。”陈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