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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许离忧带着寻月出门见景熠已在门外,四目相对,景熠率先开口。“时辰尚早,今日我们从白国公府的正门进。”许离忧嘴角微抽,隔了一夜,这厮还不忘揶揄她,昨日翻墙的可不是她。“别发愣了,走吧。”景熠含笑上前,自然而然牵着她往国公府走去。许离忧挣脱不得,只能木然跟着他往前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掌心的温热烫得她心里发疼,喉咙里堵得难受,拒绝的话也无法出口。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寻月急得跳脚,方要跟上去就被云崖拦住。“主子们的事,我们做属下的无权去管,你就安分些罢,世子也就待许大夫有耐心,你别去触霉头。”“男女有别,你家世子出身皇族连礼数都不懂,他怎能如此轻浮无礼。”寻月怒目以对,一把挥开云崖拦在她跟前的手。见她虽然恼怒却未再冲动上前,云崖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是管不了的,更何况许大夫都没说什么,你也无需着急,男未婚女未嫁……”“你闭嘴。”寻月气得一脚踹了出去。云崖反应迅速,轻松躲开她的攻势,道了句‘好男不跟女斗’便逃似的跑开了,不回头也知晓寻月气急败坏的样子。踏入白锦书的屋子里,nongnong的药味儿扑鼻而来,许离忧若无其事,景熠却蹙眉顿了顿脚才继续往屋里走。白锦书半倚在床头,丫鬟端着药站在床前。“药给我,下去吧。”许离忧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将屋里侍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白锦书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死气散去,焕发出生机,久病凹陷的眼眸依温润而感激地看着许离忧。“多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许离忧在床沿坐下,舀了一勺药递到他的嘴边,“先喝药,道谢之言留到你真正活下来再说。”一碗药见底,白锦书才将目光从许离忧身上移开落到沉默站了许久的景熠身上。“这些年来劳你费心了,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想明白了许多事,往后我会努力活下去。”第10章相认景熠走近,见白锦书确已无碍,很难得的竟露出了笑颜,“你能想通就好,这一回全靠许大夫妙手回春,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白锦书稍有疑惑便明白景熠话里的‘也’是何意,在他的记忆里,景熠甚少有笑的时候,也从未见他身侧有女子跟随,而方才他却是与许离忧一道来的,且看许离忧的目光也忒不寻常。“看来你我果真成了难兄难弟,皆被许大夫所救。”柴毁骨立的白锦书费力一笑,不忘自我打趣,深陷的眼眸也染上笑意。许离忧径自忙着自己手上之事,对二人的谈话充耳不闻,随手将药碗放下,她自袖中拿出丝绢替白锦书擦拭嘴角的药渍。丝绢接触到嘴角,药香窜入鼻间,白锦书温润的目光落在的眼前的玉容之上,一时间找不到言语。未施粉黛却精秀绝伦,如兰幽静,如菊清冷,像雪莲般高雅,辗转呼吸间几乎听不到换气之声。注意到白锦书在出神,许离忧问,“可是身子不适?”白锦书回神,歉然摇头,待要出声解释时忽然轻咳起来。许离忧面上一紧,赶忙轻拍他的胸口替他顺气。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景熠蹙了蹙眉却不言语,只是负手立在原地,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说不出的烦闷,既有些担忧白锦书,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待到白锦书终于缓过气来,景熠已不在屋中,许离忧喂他喝了水后又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就要离去。“许大夫与二叔是何关系?”白锦书在她起身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想起先前游叔说过的话,许离忧心下了然,转身看他,轻笑道,“白公子所言有些突兀,离忧不知该如何回答,世人皆晓白公子并无叔父。”白锦书回以一笑,“八年前二叔来看过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会有故人前来救我一命。”等了八年,他终究等到了。此刻许离忧终于相信游叔所言,白锦书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他能平静面对生死,看淡眼前的一切,唯独心里舍不下那一缕亲情。血缘是斩不断的。“他是我父亲,八年前我偷跑出来,他以为我会来盛京寻你。”一句话已道明一切,当年她从师门偷跑出来,出了意外失忆一年,而那一年许家人都快急疯了,四处找寻她的下落。闻言,白锦书笑意加深,很难想象眼前的女子幼年时淘气的样子。而她是他的meimei,“二叔身子与父亲一样……这些年可还安好?”想起那时见那个温润却消瘦的男子,白锦书心中挂念。许离忧仰首望着屋顶,默了片刻后转眸轻笑,“父亲已离世多年,能得见你一面一了心愿,去时很安心,倒是苦了祖父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三年前也相继离世,临了了祖母依旧放不下你。”“祖母……”白锦书依旧红了眼,虽未曾谋面,幼时听父亲说过一些,即便那时父亲只有六岁却记得许多事。三十年前白家发生的一切,他大抵知晓一些,骨rou分离三十载,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手足再会相盼无期。“离忧,我能这样唤你么?”白锦书哑了嗓音,苍白的面庞,一双温润的眼带着期冀与欣慰就这么看着她。许离忧温然轻笑,点头,“自然是能的,再过不久你还会见到陌儿,他与你一样打小便身子骨弱,这几年才慢慢好起来,他时常念叨着要进京来看你,这一回倒是被迫如他的愿了。”被迫……白锦书的脸又苍白了几分,隐约猜到了什么,“那人威胁你了,因我对吗?”许离忧并未否认,而是岔开话头,“陌儿进京,日后要劳你费心照顾了,他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来到这似樊笼之地恐怕会惹下祸端,届时你护着他些。”“人还未曾见到,你却交代这么多,我尚不知陌儿是谁呢。”白锦书虚弱微笑,语带揶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许离忧微怔后低笑,“陌儿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你见到他自然就知晓我为何会预先知会你了,活脱脱一个小霸王,做事只随喜好从不管别人如何看,往后教导他的重责落到你身上了。”“乐意效劳。”他也轻笑,眸光中氤氲着暖意,他想这大抵就是手足亲情罢。被他身上的亲和所感染,许离忧顿觉放松许多,将半合的窗户撑起,又环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或许是久卧病榻之故,他屋里的布置简单得可以,除去桌椅便只有一张小案,连个装饰的花瓶也没有。环视一圈后许离忧兴致缺缺道,“瞧你这屋里一穷二白的,国公府虽败落了,但也不至于落魄成这等样子,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