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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刚才欺负我,阳阳好疼!”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人成功闭了嘴。母亲率先把灿阳抱进怀里,连哄带骗:“阳阳,哥哥刚跟你做游戏呐,你看,你齐爸爸刚刚也打他了,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听齐mama的话,哥哥在跟你闹着玩的,千万不能告诉你爸爸知道吗?不然哥哥们以后就不和你玩了。”她朝父亲使眼色,父亲会意,也跟着哄灿阳:“是啊,阳阳,哥哥刚才是在和你做游戏。咱们出去玩好玩的,不带哥哥玩。”然后两人匆匆抱着小灿阳出了门,都忘了藏在门后的小儿子。那是朝阳第一次见识大人丑陋的世界,从那天午后开始,他就自动把自己划到灿阳一边,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她,绝对不让齐晖阳有机会和她独处一室。他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对灿阳和何叔叔感到愧疚,反正他是愧疚不安的。何叔叔离世后,他不顾父母的反对,逼他们一定要抚养灿阳,否则他就会把当年的丑事全部说出来,父母为了面子,不得已答应他的要求,但是明确告诉他,他们只负责灿阳到她高中毕业,以后他们必须和她断绝来往。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说齐晖阳做的事,毕竟真正被伤害的是灿阳,所以他不得已而为之,和父母立下这一口头约定。也同是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父母失望透顶。这么多年,他很少和父母见面,最多过年回家一趟,平时只偶尔才会打个象征性的电话。他能理解灿阳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家人,灿阳又怎么会原谅?但他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自己。他知道灿阳的心结,也隐隐期盼父母能主动求得她的原谅,却又担心父母知道他和灿阳在一起的事情后,会极力反对,到时灿阳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半路又杀出个秦浩和王念。分手来的措手不及,他根本做不到那样潇洒,任凭自己所爱之人离他而去。灿阳已经深深融进他的生命中,不论谁,都没有权利和资格把她从他身体中剥离,他已经尝过失去她的滋味,再也不要尝第二次。回到久违的故乡,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风景,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几乎每个画面中都有朝阳的身影,或生气、或微笑、或喜悦、或悲伤。灿阳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间陪着她长大、给予他温暖和爱的男人也只有那一个而已,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超过了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那条小河已经干涸,她沿着记忆中的河岸,走过一段长长的低矮土墩。家门前的那段上坡路铺满细小石子,嵌在泥土里,许是久经日晒雨淋暴露了出来。土房墙壁上的石灰大块脱落,深浅不一的斑驳间夹杂或大或小毫无规则的砖红。而右边的那座房子因为多年被弃置,房顶上的砖瓦早就落完,光秃秃的几面墙壁破败不堪。灿阳上次回来住的时候,它还没有这么苍凉,想起小时候透过它传出的欢声笑语,不免心生唏嘘感慨。打开木门,仿佛被人切断成一截一截的吱呀声在寂寥的屋内响起。灿阳并不觉得害怕,心里是久未有过的安定。灿阳一早从A市坐长途汽车出发,这会儿到家了也不过上午十点光景。天气很好,阳光很足,灿阳先擦干净了要用到的长板凳,摆在屋前的水泥地上,把从房间的大箱子里取出的被褥摊开在板凳上。被褥因为久不见光,霉味很重,但晒一晒还是可以睡的。等灿阳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后,早过了午饭时间,她很饿,却累的不想动,于是便坐在门槛上,看着眼前的村庄发呆。“是灿阳吗?”灿阳回过神,疑惑地看着弯腰打量自己的老妇人,几秒钟后,惊喜喊道:“陈阿姨!”“灿阳啊,你可是好久没回来了。”灿阳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挺久的,之前工作太忙了,一直找不到时间回来。”陈阿姨在她身边转了一圈,感叹道:“都长成大姑娘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好胖的,现在倒是瘦了。”灿阳抿着嘴笑,陈阿姨突然问:“你还记得朝阳吧?他现在混得可有出息了,听说开了间大公司,我之前还碰到过他给你爸爸上坟呐。”灿阳吃了一惊:“你说他来给我爸爸上坟?什么时候的事?”“对啊,他每年的清明节都会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灿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好笑着说:“我上大学后,就不怎么和他联系了。”陈阿姨叹了口气:“朝阳真是个好孩子啊,有责任心,你看他以前多护着你啊。长大了都这样,什么都会跟着淡了,不过他倒是真有心。”陈阿姨又唠嗑了几句才走,临走时和灿阳说:“回头你要是碰见朝阳了,可得好好谢谢他。”灿阳笑着说好,等陈阿姨走远,脸上的笑却是再也装不下去。她没想到,朝阳居然每年都会回来给父亲上坟,倒是比她这个女儿更有孝心。朝阳,朝阳,只要一回到N市,每一寸土地似乎都与他有关。她记得很多停电的夜晚,在燃着蜡烛的小房间内,他蹙着眉借着烛光为她检查作业。也记得无数个傍晚,在厨房那个小小的四方桌子上,他把好吃的菜都夹给她,而她却老是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最后剩下的饭菜都被他一粒不剩地扫进肚里。她还记得每当金秋来临,他会爬到屋后的那棵高大的桂花树上,给她摘下一支支香气四溢、沁人心脾的桂花,找来玻璃瓶养在她的房间……回想这段昙花一现的爱情,回想两个人在一起时度过的所有幸福时光,灿阳终于落下泪来。她知道,如果她没有说分手,她和朝阳也许能一起走过接下来的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可是她却不得不忍痛割舍掉两人之间的感情。王念,那个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又最终流产甚至变得疯疯癫癫的女人,是钉在她心上的一根刺。还有他的家人,她不能自私地去强迫他与家人断绝关系,只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她知道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想,也许她余下的人生只能孑然一身了。收了被褥,铺好床以后,灿阳戴上围巾和口罩去了村口的小店,打算买点米和菜,再买点蜡烛、火柴、对联什么的,虽然一个人,也得有个过年该有的样子。之所以戴着口罩,是不想再遇到熟人,她已经忘记该如何与这些邻居们接触。不过小店的老板换了人,听口音像是外地来的,她暗暗松一大口气。为了图方便,她煮了泡面,又加了根火腿肠将就着解决了晚餐。等到忙完一切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没有电,全靠暗淡的烛光照明。灿阳手举着蜡烛,从厨房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暖黄色的烛光下,仿佛一步步走回到过去。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