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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劲儿?晋起有些想笑。到后来,竟是真的扬唇笑了笑。见已远离了火区,晋起刻意放缓了脚步,忽然就毫无预兆地问道:“你果真是为了打这场官司才回的连城吗?”隐约记得,她在半昏迷间,是有问必答的。去年从西山出来,便是这样。还说什么要对自己以身相许。作为一个女子,她竟能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令他感到震惊。“开始是找哥哥来的,后来留下来……就是为了找晋大哥了。”江樱果真有问必答,全无防备之心。晋起皱了皱眉。为什么起因是为了找她哥哥?晋少年对此有些不满,但看在这个留下来的原因好歹同自己有关的份上,只好忍了。“既然想找他,那找到了怎么不去见?”晋起又问。“怕打搅他……”“打搅什么?”“怕打搅他现在的生活……怕他因为同我来往被人笑话……还怕他不愿意见我。”江樱一口气儿说了三个理由。“你想得倒多。”晋起情绪不明的冷笑了一声。也是在这时,他才忽然明白过来今日上午孔先生对他说的那番话用意何在。她果真是变得畏手畏脚了许多。可相比之下,最畏手畏脚的人还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单方面的努力着。虽然暗下也曾做过许多自认为是为她好的事情,但无一例外是在为自己彻底离开她的生命而做准备。找过许多借口,为她好的有,然而为自己的却是更多。找这么多无用的借口,说到底不过是怕承担另一个人的安危与幸福,怕因此有了软肋,故才退缩!于是长久以来,都是她在步步紧随,他却加倍疏远。亏他从上一世起就自诩无所畏惧,所向披靡,在面对感情之时,却连一个小女子的气魄与胆量都比不得!看着已在自己怀中彻底昏睡了过去的面庞,晋起忽然明白了——真正想要的东西,不该为担心打碎而远离,而该是将其牢牢地护住身边,有自信自己能给她最好的保护!最周全的安稳!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将一部分事情办妥。至少要先给得起她最基本的保护,才能安心将她留在身边。看来有些事情,要提前进行了。晋起不自觉地将双臂又收紧了一些,让怀中的人更贴近自己的心脏。“再等一等我,很快……”☆、248:伤势翌日,近午时,阳光明媚。榆钱胡同里的一座三进大院儿里,花厅之中时不时地传出一阵又一阵说笑声。江樱坐在宽大的圈椅中,浑身透着股儿药膏味。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居家的浅月色襦裙,外着艾绿色绵绸宽袖罩衣,随意中透着股清新怡人的气质,一头青丝松松地束在脑后,却是短去了一半有余,目测仅到肩膀的位置已是了不得了。且另有一道白绸蒙住双眼系在脑后,裸露在外的肌肤,包括脸颊和脖颈及手腕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烧伤。浑身散发出来的药味儿便是这烫伤膏的气味。立在江樱旁边的庄氏满脸心疼,听着孔弗梁平石青等人说话逗着江樱笑,她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好好地一个人被烧得满身伤,烧焦的头发无奈之下也截去了一大半,眼睛还被熏得出了差池,据大夫说少则也得一个月才能恢复得过来。虽说上回的那种什么雪肤膏,晋家又差人送来了好几盒,是不必担心留疤的问题,可烧伤不比其它,要完全恢复少说也得数月之久,就算不谈这个,光这头发就得要长到什么时候啊?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哪个有顶着齐肩的短发出门儿的?庄氏很想叹气,却只能忍住,生怕被江樱听到了越发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今日一大早便过来探望的孔弗虽然面上带着笑。但心里头的滋味儿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这丫头受伤受罪他瞧着也心疼的慌,但想一想好歹人没什么大差池,这些皮外伤都是可以恢复的,也倒不至于太难受了。可关键是……这伤少说要养上几个月,如此一养,他的认亲宴得拖延到什么时候?万一这丫头想漂漂亮亮地出席,打算将这一头青丝给养回来再提此事。那恐怕至少要等个两三年是必须的吧?这场火实在是烧的太可怕了……面容顿时变得惊骇的孔先生在心里连连摇头。已不敢再深想下去。一侧的石青却没察觉到师傅的情绪波动,依旧在拿宋春风‘开刀’,找着笑料儿对江樱讲道:“姑娘。当时你是没瞧见宋公子哭成什么样儿了……瘫在那儿我拉都拉不起来!那哭声估计十里外的人都能听得见,半点儿都不带夸张的!”想到当时宋春风那嚎啕大哭的惨痛模样,石青忍俊不禁连连发笑。梁文青却没完没了地撇着嘴,一会儿横眼看着坐在旁边的江樱。一会儿又一脸不满地看着对面的宋春风。石青说的乃是昨日青云庵大火中,宋春风高喊了一阵儿‘快去救人’。他跟着声音找过去,结果就见宋春风抱着一具被毁容的女尸哭的正狠一事。坐在江樱对面的宋春风,脸已经成了涨紫色,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不是因为当时我以为那尸体是樱樱的吗……谁知道江世佑还逮了别的姑娘家……”虽然已经歇了一夜。可宋少年这嗓子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嚎坏了,嘶哑的不成样子,由此看来当时是真的下了狠劲儿去哭的。江樱听罢笑了道:“回头让奶娘给你熬一碗冰糖梨水润一润嗓子——”宋春风这嗓子是哭‘她’哭坏的。按理来说该她亲自来熬这盏冰糖梨水,可她眼下目不能视。只能丢给庄氏代劳了。然而这个活计却很受欢迎,庄氏这边还来不及答应下来,就被人先一步举手表示拦截了。“我来熬!这种简单的东西我还是炖得好的!”梁文青忙说道。宋春风瞪眼刚欲拒绝,却被梁文青又抢在了前头道:“阿樱的眼睛瞧不见,身边离不得人,庄婶儿还是专心照顾阿樱吧——”一听同江樱挂钩,宋春风便只有生生忍住,也未再说出什么‘我才不喝呢哼’等诸如此例的任性言语。梁文青满意地拿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觉得自己似乎摸索到了一些新的‘制敌门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孔弗瞧了瞧外面的日头,拂袖起了身说道。梁平连忙起身挽留道:“眼见就到午时了,先生何不留下来用罢午饭再回去?”庄氏也跟着在一旁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