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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纵使他腹中千千万,在这件事上也真的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哥嫂。蹲下身子,俯在蒋氏膝上,赵秉安轻声念着“娘不伤心,还有我呢,还有我呢,安儿一直都在,永远都在。”蒋氏搂着小儿子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赵秉安低着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他的后背上传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这是第一次,赵秉安对他那个血缘上的兄长产生了恨意,虽然浅薄却无比清晰。闻讯赶来的赵映姝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她红着眼眶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泪流满面的母亲,就像幼弟一般抱住母亲的另一个膝头,轻轻的枕了上去。蒋氏到底上了年纪,情绪大起大落后昏睡了一下午,这把赵秉安和赵映姝都吓坏了,赵秉安亲自骑了一匹快马奔到太医院请来了与府上相熟的胡太医,一路颠簸,受了胡太医多少白眼他也顾不得了。等到太医把完脉,赵秉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也就这时候才能见到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神情。胡太医来这永安侯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事也略知一二。在他看来,真不怪人家三夫人偏疼幼子,就单说每回自己来给三夫人问诊,哪怕是平安脉呢,这个小的也绝对会在一边陪着,自己开的医嘱药方,这孩子比丫鬟们记得都清楚。瞧瞧这屋里,哪一处不是精心改过的,再说这三房的大公子,到现在还没漏过一面呢。当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做太医这一行,最基本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要紧的就是手要精嘴要紧,有事的时候都恨不得少开口,没事的时候更不会多言语。“令堂这是急火攻心,造成血脉疲软,加之冬凉寒症尚未完全调理好,一时惊了本元。好生静养些日子,慢慢进补些平和的膳品,不久应可见成效。”说白了,就是不要让你老母亲再气着,只要保持好心情,好生吃着喝着,啥事没有。赵秉安自从蒋氏身体不渝后也和太医们打过不少交道了,这话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当下长松一口气。又想起蒋氏昏睡的事,心里的那根弦到底不能完全放下来。“那胡先生可知母亲为何会突然昏睡,这种情况可还会发生,还请先生多指点。”暗赞一声心细,不愧是大儒的弟子,胡太医也不藏着了,直接一股脑全说了。“上了年纪的人最忌大喜大悲,令堂虽还没到这个境界,但早年生产的时候也是狠伤过身子的,这种情况下在秋冬两季就得格外注意保养,否则极易邪风入体,损伤精元,这时候能睡上一觉,对令堂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最起码能恢复些精神。”听完了太医的解释,赵秉安的心才算是安了下来,恭敬的请太医留了药方,又奉上了厚厚的谢仪,才派下人们把太医礼送出府。听见太医走了,赵映姝才从隔间里出来,两个半大孩子就坐在母亲床前,静静的等着。蒋氏可不知道她把孩子们吓了一跳,一觉睡到了申时,直到闻到了燕窝粥的香气才渐渐清醒过来。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蒋氏却微微笑了,如大梦初醒一般,无比温柔的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一边拍着一边为他们哼着幼时的童谣。回府的赵怀珺掀开内帘,笑着看了一会,直到鼻头有些微微发酸,才又轻轻的退了出去。第二天早上,玉涵院里难得聚齐了三房一家人用早膳,只不过今天蒋氏没有让柳氏立规矩,甚至从他们进门起就没对大郎这一家子说一句话,这反而让大房两个人有些坐立难安。赵秉宰真的不知道祖母会派人训斥母亲,等他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他总不能敲开玉涵院的大门向母亲解释吧,今天早上他特意提前过来,想和母亲说说话,可眼下这尴尬的气氛,又不知怎么开口。倒是赵秉安,他先开了口“我今年春试不去了。”“为什么?”这下全桌的人都看了过来,实在猜不出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柳氏也很错愕,虽说她私下里很是厌恶这个处处都要插一脚的小叔子,但她也清楚,小叔子读书极佳,在家的时候,父亲就不止一次提到赵家的麒麟儿,羡慕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府中人都知道,小叔子这次下场是必中的,没想到,他神来一笔,居然不考了。赵怀珺好似猜到一点,和蒋氏相视一眼,两夫妻就明白了,这孩子还真是……蒋氏虽然心里暖暖的,但她还是不能容忍因为自己耽误了儿子的前程,放下筷子,把儿子招到身旁,细细的描摸着这孩子的眉眼。“傻孩子,母亲身体好着呢,再说家里还有你哥哥jiejie陪着,哪就要你一个小人儿费神了,母亲还指望你能考个状元回来让我在你五婶面前好好得意一把呢。”“可是……”“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娘说的对,你要是想让我和你娘高兴,就好好准备下场的事,让外人好好看看咱们赵府儿郎的风采。现在离三月春闱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好生在府读书,要是敢闹出什么事来,仔细你的狗腿。”赵怀珺当然知道自家小儿子不会惹是生非,无非也就是那么一说。就这还惹来蒋氏好大一个白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怎得也没见你下场考个功名回来。安儿,别听你爹瞎说,就放松心态去考,咱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原也不指着这一条路,能考上最好,实在不行就让你爹给你补个官做,他要不给你办,娘就回蒋府让你外公给你弄个好的,关键是千万别累着自己,阿。”这是什么话,赵怀珺刚想驳斥几句,就瞧见蒋氏对着自己那要吃人的脸色,仿佛自己要是真敢再说点什么吓着她宝贝心肝小儿子,她就绝对会给自己个好看。想着好男不跟女斗,赵怀珺憋着憋着就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了。看着父亲吃瘪的神色,赵映姝和赵秉安乐不可支,又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表现出来,两人忍得很是辛苦。整个膳桌上,好似没有大房这两个人,赵秉宰好几次想插进这些谈话,可都长不了口,好似他们天生就不是一家人。直到散桌前,蒋氏留住了他们两个。“我原本想着儿媳怀孕,派两个丫头过去帮着伺候大郎,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妥,到底是你们房中的事,我也不好插手,这两个人就还留在我这,大郎那边要是缺什么了就来和我说,你们到底成家了,往常母亲觉得你们年轻,恐被人哄了去,遇事就爱多唠叨几句,现在想想也实在是多余,以后你们院中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做主,我啊就等着抱孙子就好了。”柳氏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家婆婆转了性了,内心的狂喜差点没压抑住,到底顾忌这不是自己的地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给婆婆行了个谢礼,表示以后一定和相公好好过日子。赵秉宰却有些怅然若失,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