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十四岁生日
2. 二十四岁生日
“kiki,看镜头!笑灿烂一点!” 皮特端着数码相机,对着比模特还专业的女友摄影。 说女友不准确,因为上月初二人已公开订婚,影星温琪和男友皮特詹大办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展示手上的一克拉大钻戒。 今天是温琪的二十四岁生日会,也是二人订婚后第一个重要的场合。 温琪穿藏蓝薄缎礼裙,包裹姣好身材,吊带细细两条行经肩胛,锁骨悬空处紧绷出“命悬一线”的性感。 皮特按得快门冒烟,三步并两步上到台阶,给温琪展示自己的摄影大作,“好美好美,我们到钢琴那里再拍。” “不要了。”温琪挽住男友胳膊,“我想和你合影,叫人帮我们一起拍呀。” 皮特没有答应,“我不好看,你好看,我拍你就好啦。”他让温琪坐在钢琴边摆pose,小弟立刻抬补光灯过去,“假装弹一下。这些照片冲印出来,又可以出一本写真集。” 温琪只好照做,其实她不想拍,今天的生日宴也不想参加。 明明是她生日,请的却都是皮特老爸生意上的朋友,散场前还有专门的时间给媒体采访,她就像来唱堂会的,主角根本不是她。 皮特在相机屏幕里看出温琪不高兴,上前搂她肩膀哄,“累了?去休息吧,还有四十几分钟就开席。老爸怎么还没来,我打电话催他。” 会场在詹家自己的酒楼,今日包场,二层是摆了十桌的宴客区,底层布置花篮和巨幅写真,生怕别人不知道今日皮特詹要给女友过生日。 过了大约半小时,宾客陆续到场,温琪补了一下口红,下楼招待客人。 “这是勇哥,这是勇哥的太太。” “勇哥好,勇嫂好。” “这是王老板,这位你认识的,歌星韩小姐。” “王老板好,韩小姐你好。” “温小姐生日快乐,这是我的新专辑录音带。” “谢谢,我会好好听的。” 有人入场,服务生端着凉菜上桌,菜单上每桌有大澳龙和溏心一头鲍,给足温琪排面。 上热菜前皮特的老爸到了,大腹便便别着小小一部诺基亚,还在和身边助手聊人生经验,上楼装作不经意看向满座宾客,哈哈大笑着客套感谢大家到场。 皮特老爸早年是混黑社会的,连起家的生意都是色情书刊,因此整个人看上去气质糟糕,不穿名牌就是个矮胖牙黄的中年男。 皮特要好一些,他高中时老爸就退出江湖,后来因为打电动戴上了眼镜,让他看上去比他爸爸更有书卷气。 “kiki,等下你跟我去敬酒。”皮特对温琪耳语。 温琪点头,离席请服务生将红酒兑上可口可乐。 她刚走开,底层大堂传来喧闹,服务生没将人拦住,大约十几个打手冲上来,堵住了楼梯口,席间宾客不清楚情况,面面相觑。 带头的穿着正装,黑色平驳领的西服笔挺,如同恶狼踅入羊群,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看架势就知道他们是骥新社的人。 不入流的黑社会有很多,成规模的只有骥新社。 他脸部轮廓冷硬,笑起来俊朗透着狠劲,“不好意思打搅各位吃饭,我来找詹老板有事,和各位无关,等一下我会给各位一分钟的离场时间,各位可以在大堂稍候,等我处理完,再上来用餐。” “谢仲安!”詹老板身边的打手站起来,“你不要挑今天的日子闹事!” 谢仲安两手一摊,独自走进席间,“我派人到詹老板公司没人接待,只好亲自到这里来找他。詹老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不能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就不要再躲了。” 詹老板笑着端酒杯朝他走去,“谢仲安,如果你是来喝酒吃饭,我现在给你加座,不对,我加一桌,给你的兄弟。”他笑出一脸横rou,压低声音凑过去,拍拍男人健硕的胸膛,“给个面子,我明天早上八点有空,再请你到公司来谈。” 谢仲安看没低头看他,不耐地掸掸胸口,“我吃饱了来的,不麻烦你了詹老板。”他转身,“清场!” 根本不用动手,几桌早就吓破胆的生意人听到可以走,揣皮包就下楼,留在席间的只剩混黑社会的,站起来给詹家撑场子。 “谢仲安!你搞什么鬼?” “谢仲安,今天是温小姐生日,闹成这样不好看,等下还要来记者,搞成这样让人家怎么报道?” 谢仲安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瞟到钢琴后藏着一个人,是刚才去兑可乐的温琪,她吓死了,听到可以下楼就跑出来,结果都一下跑光,自己没法混在人群离开,被迫留在这和詹家共患难。 谢仲安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空手来的,半路才知道是给温小姐生日,改天补她一个生日礼物。” 来者不善,詹老板让皮特在座位上坐好,自己到谢仲安那桌,在他对面坐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来,既然这样我们摊开来说,当年跛脚薛的死和我没关系,梁先生觉得是我杀了跛脚薛,怀疑了我十几年,拿不出证据,最近又有风声,明显有人要害我。” 谢仲安问:“谁害你?” “查一下嘛。”詹老板递给他一支烟。 “如果我拿出证据,怎么办?”谢仲安长指滑过烟卷,垂眼点烟,看向他,“偿命好不好?” 詹老板的脸色一下变了,干笑道:“十几年前的无头公案,上哪找证据?” 谢仲安勾勾手,骥新社的人带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詹老板认得他,是自己以前的手下,早早拿了钱跑到阿姆斯特丹,不知怎么会被谢仲安找到。 当年杀跛脚薛,就是詹老板亲自动手,留手下善后。 詹老板脸色巨变,谢仲安拔枪,装弹上膛,“跛脚叔拿你当亲兄弟,你为了一己之私背后杀人,好不要脸。” “我没——” “砰”一声枪响。 全程不过几秒钟,二层的人望着汩汩流出的血液鸦雀无声,底层惊声尖叫一片sao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