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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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瘫软在地上,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觉得灵魂已经超脱于躯壳,并不知在哪里游荡。她有时会很后悔遇到他,希望一切可以全部重来,不曾发生,但是回到起点,一切不过也只会重演一遍,在早已发生的过去一遍遍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抬头看了看他,坐得并不很远,但是为了散烟却要靠着窗。他知道她不喜欢人抽烟,他问过的。可他宁可选择在窗边吹风,也不曾愿放下。 这个时候,他总是会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总之是很多比她要重要的东西。他的那双眼睛除了在宣泄欲望时,好像总是很少落在她的身上。结束时,总会有一种很深的抛弃感包绕她,像只解决主人一时兴趣后便无用的狗。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不是第一天知道。 然而却总是喜欢掩耳盗铃,骗人骗己地去忽视,去强迫自己忘记。 不大的空间里,做过连情侣都不一定做过的事情的两个人,几步之遥,却好像距离跟生人一样遥远。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长久的沉默后换来的是更恒定的无言。她想听他讲话,哪怕只是一句“怎么了”。 终于还是她先开了口:“我……” 他把头转向了她,语气很淡:“怎么了?” 她窘得更迫了,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讲:“没事,我……你什么时候走?” 他声音里带了笑:“怎么?舍不得吗?” 她只能匆匆地说:“不是,我,我就问一下。” 他走过来,靠近她,一只手钳住她的脸,一只手又慢慢攀上她的胸,一边揉捏,一遍靠近,一直听到她因为难耐而发出的喘息声后,才咬着她的耳朵讲:“我可以留下来,但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抽出个心思来逗一逗我,哪怕是像逗个猫儿狗儿一样。她心里不无悲哀地想。 可是她溢出嘴的却又是一番话。 她伸出胳膊揽过他的脖子,反而贴得更近了。对准他的耳朵,将琐碎的呻吟传得更近更清楚,蹭着他,断断续续却又坚持地说:“我……嗯啊……小狗,小狗想被主人玩弄。想被主人cao到高潮……呜……主人揉得太重了。”他喜欢这样,她知道,他喜欢她像条真正的yin荡的母狗一样,一遍遍不知羞耻地向他摇尾乞怜,寻欢求乐。 他的笑意更深了,在声音里长满了:“嗯……这么yin荡啊?嗯?就这么想被主人cao?这副模样和一开始还真是判若两人,你说过去的你有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乖乖巧巧,连男朋友的没有的自己,有一天会在主人面前跪着乞求主人一遍遍地cao你?嗯?”一边说着,一边将钳着的她的脸扭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她看着他,望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睛不算很大,不是双眼皮,不笑时会显得有些冷,笑起来,面对她笑起来,大多数时候总觉得带着种玩味的意思。她想看他笑,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这话不好回答,虽然性子好了很多,但是总还是会觉得羞愧,只能是眯着近乎是闭上眼,然后讨好他:“主人,求求主人,饶了小狗吧。”说完又努力动了动下巴,蹭着他的掌心。 他松了钳住她的手,一齐放在她的胸上,狠狠地揉搓了几下后,将她抱起到床上,然后站在床边,稍微俯身对她说:“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 她翻过了身,对着他跪好,看着他裤下膨起的物件。看过很多次,但始终并不是很明白,到底为什么把这东西塞到谁的洞里如此的不可或缺。 她并不敢看他的眼,乖顺地低着头,伸出手去向他的裤边,手指进去时感觉到了他蜷曲的毛发,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为女人,她总是要刮得干干净净,不管是哪里的。但却不曾见过哪个男人被要求像女人一样,摸起来光洁滑嫩。 裤子褪下来,她看到那东西已经翘起了头了,她讨厌它,不只是他的,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东西,无论看多少次。 她闭上眼,慢慢靠近,先是亲了一下。这是他的命令,他说过每次开始前和结束后都要先亲一下。然后张开嘴,含住了它的头。 这东西是腥的,就像还没做过的鱼,跟他插过自己又拿出让她舔净的手指差不多的味道。小说里总是会把这些描写的很美好,香甜甘美,仿佛是天上蟠桃宴的琼浆玉液,然而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他却扯住了她的头发,向后拉,说:“先用舌头舔舔旁边。” 她听话照做,松开后,唇边拉出了道白丝。他用手指点上,然后又抹到她的唇瓣,手指顺势又滑进嘴里,模仿性交的动作,进进出出,又时不时地在她的舌头上打圈。 总比是其它的东西好,她莫名这样想。 她顺从地配合他的动作前前后后,舌头像是条灵活的蛇一样缠着他的手指不放。 她迷恋这个动作,不同于真正的zuoai或者是将那个东西放进嘴巴。他的手指在嘴中进出时像是在舌尖起舞,他的手指和她的舌头,像两个最亲密的恋人遣倦缠绵,说不出的韵味。 她忍不住向前,嘴巴张得更大了些,舌头追逐得更迫,想要更多。 他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将手指抽出,把残留的液体涂在了她的嘴唇上,一边动作一边笑着说:“嗯……更yin荡了呢。怎么?小狗现在想要更多吗?一在主人面前,就表现得这么放荡。” “主人,只有在主人面前这样”,她的眼神因为刚才的动作变得迷离了,急急地说出这句话,“小狗想要主人,想要主人把小狗cao到高潮,求主人。” “好啊,既然小狗都这么说了,主人就奖励一下小狗。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 他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手扶着性器向前,然后用它拍打着她的舌头,又绕到她的脸边蹭了蹭,然后猝不及防边将性器一下插到了她喉咙的深处。 她预料不及,生理性反射地干呕了一下。 他注意到了,扯着头发的手松开揉了揉她的头,轻轻地说:“噎着小狗了,真是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然后把眼神巴巴地朝他送了过去。他笑了笑,便继续。 他拽着她的头发,前后挺动着,嘴里微微喘着气,男人总是会比女人喘得轻,哭泣啜泣大多都是来自女人的,好像是在宣泄自己在这场性爱里遭遇了怎样的不公和磋磨。 他将她的头发向后拽,迫使她的脸对准他,问她:“喜不喜欢主人cao你?” 她没办法说话,但他却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于是她只能迷蒙着含着水雾的双眼去回望他,手抓住他的衣角,用被堵得严实的嘴巴“唔唔”两声,以作表示。 他将她的手拿起放在了睾丸两边,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便轻轻揉搓起来,像对待轻柔的羽毛,顺便拂过他的大腿内侧,顺着向上,一一略过。 主人。她在心里默念。 主人。 主人。 终于,他出了一口气,速度更快了,他要到了。她活动着舌头,舔过rou身,时不时在顶端打圈,努力地吸着,挤压着他。 他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喘着说:“咽下去。” 她差点吐了出来,但一直在强忍着,几次都觉得几乎要咽不下去,但是这是主人的命令。这东西更腥,比没做过的鱼更可怕,像是放了好久的没煮熟的鱼脑子。 她乖巧地张开嘴巴,像是邀功一样,对着他讲:“主人,全都咽下去了。”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自上而下抚顺她的头发,而后又挠着她的下巴,表示对她的赞赏。 “很乖。” “谢谢主人。” 他的手继续向下,拽住项圈,向上提着,迫使她仰起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心因着这个动作跳了起来,忍不住偏头蹭着,她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很珍视她,几乎想要落泪。 主人,她想,主人,求你,求求你,再多看我一眼,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回应。 她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渴求着他的回首,是因为他是主人?还是因为他做为人的本身?她想过很多遍,但是依旧不懂。 他手上更使了一些劲,将项圈提向他的方向,另一只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然后,吻住了她。 她终于落了泪,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笨拙地但是带着最热切的诚恳回应他。 她的吻技很烂,或者说毫无技巧,就像她在每一次调教时的表现一样,不懂得到底怎么讨他开心,只会用最单薄贫瘠的真实反应去回应。 终于,他松了手,给她擦着眼角的泪,轻轻笑着问她:“哭什么?被打的时候不哭,亲亲你倒是泪流个不停。” 她竭力忍回自己的情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哽着喉咙讲:“主人太温柔了,这样搞得我感觉好感动。” “是吗?”他问她,随后又扯了扯项圈,然后语气稍微低了下去,“那主人是不是应该更强硬一点对你呢?” 他拿过旁边的牵引链扣上,穿好裤子,站开一旁,对她说:“下来。” 她爬下来,匍匐在他的脚边,就像是迷路的信徒朝拜着她的神明。 当她跪下时,权利自她身上化为流水,无声无息地悄然淌入他的体内,然后凝为一座大山,带着威压静默俯视。 这是她自愿交付的,她想让眼前的人成为执掌自己权柄的那个人,她愿意看着他的手牵着这条有形的锁链去给自己去掉无形的枷锁,她愿意自己每次在痛苦中迸发的欢愉都是因他而生。 她想抬起头,能够久久凝望他,将他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 主人,求你,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求你看看我。 他弯下腰,带着深深的笑意,挠着她的下巴:“真是好乖呢,乖狗狗,主人牵着你,转两圈好不好?” 她点点头,蹭了蹭他的裤脚,讲:“好的,主人。” 可他却抬起手,在她屁股上狠狠落下,却又轻轻地说:“小狗怎么会讲人话呢?嗯?主人教过,回答主人的时候要怎么办?” 她在喉咙里呜呜挤出两声,摇着屁股,又汪汪了两下。 他满意地笑了,带着上扬的语气:“嗯,这才对嘛,主人的乖狗。” 她跟在他的脚步后,跟随着他的踪迹,就好像是森林中迷了夜路的孩子,在黑暗丛林中追随着唯一的火把。 他停了下来,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晃动,满意地说:“真是yin荡又可爱,看到小狗这幅乖巧的模样,主人就觉得很满意。这么乖,主人奖励你好不好?” 她开心地摇起了屁股,就好像真的有一条无形的尾巴,极为欢悦地“汪汪”了两声。 “想要什么奖励?” 她抬起脖子,向前,昂扬着头,将脖颈处完完整整地漏给他。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轻轻盖住,然后一点点收紧,用力。 她觉得她好像掉进了一片云朵,从松软的表面不断下陷,被层层紧紧包裹,却又觉得飘飘忽忽,好似是处在酒做的云里。 她几乎要睁不开眼了,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却又执着地缠着他的眼不放,好像化成了丝线,想钻到他的眼里绕上。 本能地,她攥住了他的裤子,并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可他并没出声。他好像总是这样,在她因为难耐而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紧紧攥住他时,不管力度大小,从不作声,像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忽然,他松了力,她像是从悬崖猛地坠了下来,总是会觉得这时候无依无靠。 真是奇怪,她这样想,好像她天然就是要来做这个的。 他看着她的模样笑了起来:“你知道,每次这个时候,你的眼神就像是帮凶,紧紧摁着我的手,让我没办法也舍不得拿开。” 她很温顺地低下头去,不停蹭他。 他叹了口气:“你就像是个海市蜃楼,看得见,但是我永远没办法真正的碰到。” 她僵住了一下,知道他在讲什么事,于是停了动作,垂下了头。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她想,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我做不到放弃那点执着去和你真正的有实质性的发生,你也做不到去把你的在乎分我一点点,让我真的完完全全心甘情愿。 她时常会想,你有在乎过我吗?哪怕一点点?过去在想,现在在想,未来也在想。可能是有的,但这点在乎或者说感情并不比路边偶尔投喂的流浪猫狗多多少,稀薄而平淡。 她时常会想,是哪里出了错?因为她的屈服和顺从太过顺利?她的在意和真心太过轻易和唾手可得? 他在看向她,想起她时,是会因为她这个人而轻轻微笑,还是只是会想起那些赤身裸体的画面而欲望高涨? 他像是感觉到了这个问题带来的无言和沉寂,于是掉转了话头:“不过还是不一样,人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在这里的。” 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觉得好像也并不需要回应。 于是他的手沿着牵引,一点点向前缩短,将她拽起,迫使她看着他,又一步一步将她逼到了床边,然后,站定。 他扯过床边的丝带绑在了她的眼上,然后按着她的肩,将她推倒,然后单条腿跪在床上,伸手从下揽过她的腰,向上托举,让她更好地铺展在床上。 然后手扒住她的大腿根部,硬生生地分得更开,让花展露得清晰无疑。 她把头侧过,埋在被子里,试图堵住这因羞耻而发出的呜咽。 “羞什么?”,他略略带了笑意,“又不是没有见过,每次头你都恨不得蒙起来。眼睛给你蒙上了,还这么羞。” “那不一样”,她的声音因为被子而显得闷闷作响,“蒙上眼睛是一回事,羞不羞又是另一回事。” 他没有再回答,却是将手指轻轻覆在了上面,像是在抚着一朵多瓣的玫瑰,细细地描绘着它的花型。 每朵玫瑰都有自己的形状。当一个人误入花园,会和小王子初遇时一样,觉得这千万朵玫瑰并没有什么不同,平凡而普通。只有当你细心地浇灌,把自己真心赋予某一朵,它才会因为你的存在成为这千万朵玫瑰中最独特的一个。 当它落叶,你会担心是否天气使它阴郁;当它的花瓣蜷曲,你会担心是否烈日使它干涸。你会因为它的绽放而欣喜骄傲,会为它的情绪而牵动自我。 玫瑰也会把你当成它的唯一,在它眼里,在它心中,你也不再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类中的一个。 它会听出你的脚步进而欣喜,它会因为你的每一次灌溉而向上生长,它会因为你的喜乐而欢悦。它会看到你和其他的千千万万的人类有何不同。 她想,可我是那只狐狸,被驯服后只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哭泣的狐狸,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玫瑰。 “呜……主人……太,太多了”,她的思绪忽然回了过来,快感像潮水般要将她淹没,“呜……哼……”她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他并没有停下或者是回应,反而揉搓地更狠了,在上面那个细小的凸起处来回捻着,另一只手也沿着缝隙来回摩擦。 yinchun因为刺激早已充血肿胀,像是只充满汁水的肥美的生蚝,人总是喜欢这样比喻,拿美味的食物去比一些下贱而隐晦的物件,像是要形成一种十分鲜明的对照。 步履维艰,她像是要攀到了顶峰,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心像是要从胸腔里直接蹦出来一样,身子绷得像只虾,像是下一刻就要因被放在水中而烫得周身抽搐。 然而。 他停了下来。 她几乎要崩溃,明明就要达到高潮,却生生被止住,极乐的时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逝,未到云端便从万米云丛一抛而下。 她终于是哭了出来,却不是因为快乐,嘴里是倾泻不住地哀求:“呜呜呜……主人……求主人了……难受。” “是吗?”他问,“哪里难受?” “下面。” “啪!”他用手给了她那里一个脆的,“不对,我是怎么教你的?” 他爱听她说这个词,说这种话,放在平常,她是宁可憋死也说不出的。但是色令智昏,羞耻在欲望面前早已溃不成军。 于是她吞吞吐吐地吐出:“是……是sao逼……”声音小的就像细弱的电流。 “啪!”他又给了她一下,“这么小声?说给自己听呢?” “啊!”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哭哭啼啼地说,“sao逼,是sao逼……唔唔……sao逼难受……求主人了……求主人caocao……求主人让小狗高潮吧。” 他像是还不满意一样,并没有满足她的祈求,依旧不紧不慢地重申命令:“哪里难受?想干什么?” 这回她是真的顾不上一丝体面了,将羞愧全都置之脑后,只顾眼前的事:“主人,小狗的sao逼难受,主人……求主人caocao,主人caocao就舒服了,求主人让小狗高潮。” 他终于是笑了,但却没有将手重新覆上,而是弯下腰,将面容凑近她,用嘴轻轻吻住。 她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开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只觉得是湿热热的东西贴着,和玩具的吮吸完全不同。温柔之中又带着粗粝的摩擦,像是条极灵活的小蛇,游走在道路。 是他的嘴唇和舌头。 她忽然就明白了。 这念头像是最有力的催情剂,霎时将她的欲望引爆,心理的震撼与触动超过了生理的快感,她竟然极快地就高潮了。 液体很快顺着流出,她像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失禁般地止不住。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慌乱之中只是想撤开,竟然伸手去推了推他的头,结结巴巴地说:“主人……不要,我……我要控制不住了,呜……我好像要尿尿了!” 他感觉到了她的高潮,也没再继续,只是又换成了手指,但却没有浮于表面,而是直直地要钻到里面,一面动作,一面讲:“哎,笨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不是尿尿,老是记不住。” 她忍着异物入侵的感受,去答他的话:“记住了,这回肯定记住了。” 他的手指一开始只是微微地刺探,并不敢伸进去多深,就像是冒险的猎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漆黑洞xue,并不敢贸贸然地大咧咧闯入,存着一份试探和小心。 狭窄的洞xue在慢慢扩张,未知的全貌在一点点铺展在猎人眼前。 猎人敏锐的洞察力觉查到了变化,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时刻,乘胜追击往往是制胜的法宝。 手指抽动的频率开始越来越快,原本的异物感也被这不可言说的快感而替代,细碎的呻吟从口中涌出的越来越多,像是泉眼中的水涌出后便立刻成了碎冰,铺散漫地。 要到了。 他忽然顿了顿,攀上她的身体,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靠近她不曾遮盖的口唇,吻住了。 下一刻,雨打芭蕉,手指如狂风骤雨,丝毫不留情面地进进出出,只听到“咕唧”的水声不断作响。 她的呻吟全都被他吞咽而下。 跨嚓。 她的脑内打了声雷电,像是真的劈中了她,她周身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都蜷缩了。 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雨停了。 他的吻也变得温柔起来,和方才的侵略性的占领完全不同,细细地舔舐和吮吸,无声的安慰。 唇舌分离,她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黏黏的丝线连接在两人之间,藕断丝连。 他把手指,刚刚用过的手指,放进她的嘴里,这次完全是她来动,或者说,应该叫做清理。 她细细地舔舐过他的指缝,嘴唇包裹的同时,舌尖也在不断翻转,将残留的每一点黏液都席卷干净。 “到底还是教会了你一点东西”,他不无揶揄地讲,“你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她听了这话倒是尴尬住了,羞耻又占了上风,嘴唇和舌头都停了下来,就这么含着,上下都不是。 他笑出了声:“不禁夸,夸一句就不行了。这胆子还是要练一练。” 他说完就将手指抽了出来,将她的眼罩摘下, 起身去洗漱台清洗了。 她知道,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他坐回窗边,又点了一支烟,但是这回却是没再看别的,反而盯着床上的她看。 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却觉得他的眼光明亮亮赤裸裸地游走在她的身上,烫得发热。她受不了,便捡起旁边的一件上衣想要穿上。 “别动”,他说,“光着,没让你穿。” 她只能停下。 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因为她喜欢在暗点的环境下,或者说不敢在光亮里。 窗边,红色的烟头在浪一般的黑色中沉沉浮浮,时隐时现,与窗外大厦的霓虹灯光浑然一体却又与众不同,就像是海浪中的信号灯塔,原野轨道上的火车鸣笛。 风游过来,和烟雾作伴,跃到了她的鼻尖,她嗅到了那丝烟草的气息。 呕。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吐,第一次觉得这个味道如此的令人作呕。 然而烟雾仍在持续。 她忽然起了身,就这么赤条条地,朝着他走过去。 他很意外,烟也拿开了,红点离他远了些,说:“做什么?没让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噤了声。 她看着那个红点,顺着向上,是他夹着烟的手指。 伸手覆上,她轻轻地夺过了那只烟,然后举至嘴边,吸了一口。 吸得太深,烟直接顺着气管钻到了肺里,反而并不像很多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存在口腔便囫囵吐出。 强烈的刺激让肺反射性地剧烈收缩,咳嗽从喉咙爆发地吐出口中,五官呛得皱缩在了一起,泪也逼出来了。 他看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哪有像你这么抽的?怎么今天想试试了?”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一边顺手将还未燃半的烟直接捻灭在烟灰缸中,说:“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今天这个烟味格外明显,我闻到就想吐。” 他说:“想吐还抽?” “这叫以毒攻毒。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害人害己,跟慢性毒品没什么两样。区别是一个合法,一个不合法”,她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他笑了笑表示赞同,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觉得难闻就跟我说,我不抽就是了。” 她听到后,轻轻笑了笑:“说了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当真,这回说完,下回还会抽,抽烟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坐窗边散烟已经是你对我最大的尊重和让步了。” 这话不好听,听着莫名的阴阳怪气和扎耳,她讲完也意识到了,但是没说什么解释的话,直接调转话头问:“什么时候走?” 他顺手习惯性地又要点一支烟,但是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说:“半小时之后吧。” “我和你一起。” “怎么?……”他很意外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放心,不是跟着你,只是不想再呆在这鬼地方。” “那你去哪?” “总有去处。” 风吹入窗,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赤条条的,方才倒是无知无觉,再看看现在的处境,忽然感觉脸臊得通红,转身就要回去。 他却是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然后将她箍了起来,轻笑着在她耳边:“跑什么?这又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过来的?” 这姿势,这情况,实在是过于羞耻,她挣扎着就要起:“我,不行……” “别动。” 她只好就着这种姿势,缩成一团。 “胆子小的像只老鼠”,他说,“感觉谁都能欺负一下。” 她听了这话立刻就反驳了句:“没有。我是有脾气的,胆子还没小到这个地步。” “哼”,他笑得很揶揄,“胆子是不小,就是见了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跟个小鹌鹑一样,我不问你就不回答。好像是个设定好程序的AI,必须得等我主动下指令。” 这是个没办法反驳的事实,完全无从反驳。 “可是现在已经好多了,现在见面,我可以说很多话了”她只能这么讲。 他很敷衍地“嗯”了一声以示并不真心的赞同:“是是是,现在可是好多了。那一开始怎么不是?一开始连看都不敢看我,我让你看,也是眼睛飘飘忽忽的,跟地上有金子一样,低垂着头。” “那,那不是,那不是不好意思,紧张嘛。” “是吗?”,他又靠近了她的耳朵,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一样,极轻声地说,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条毒蛇一样,“我倒是很喜欢,就像是只躲在角落的小仓鼠,等着人去找到,去狠狠地欺负揉搓。第一次见面,我就在想,这么容易受惊和害羞的性子,要是欺负起来,喘起来,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听到这话,却是很意外地笑了,显得极不合时宜,也不像她的性格。 于是他略略意外地问:“怎么倒是笑出来了?” “我只是有时觉得好笑”,她微微笑着说,不知道是在笑谁,又默了默,“那时我在想今晚的星星真好看,在想过去、现在、未来。而你想的是,她是个处女,逼cao起来肯定很爽。” 这话比刚才抽烟的那话更刺耳,简直是故意在挑人闹心的讲。不知道她今天是吃了什么枪药,呛得人说不上话。 他听后默了默,然后才说:“不要太看重我,不要太依赖我,这会伤到你自己。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她在心里回答。 就像你说的一样,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坏人。 至少,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善良,也许不多,但是弥足珍贵。 我知道你的欲望,我知道你的所图,我知道每一次的回应和接触都会在暗中标好价格,我知道抚慰和陪伴的背后要有什么代价。 但是,我甘之如饴。 为什么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甘心吗?不甘心自己真的没办法得到什么回应? 还是像寒冷原野中的旅人一样,迫切地想要抓住眼前虽然微弱但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火种? 然而所有疑问和回答都泯灭在心的障壁里,化作嘴里微微的叹息。 于是她笑了笑,向原本沉寂的氛围中砸出一颗石子,激起阵阵的水花。 她拿起一只手放在耳边,带着幼稚的严肃说:“喂喂喂?你好,是警察叔叔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个超级大坏蛋,涉嫌拐卖和虐待儿童,警察叔叔快点来把我救走吧。” 说完她就一下跳了起来,然后扑倒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认认真真地演着:“你最好快点走,不然一会警察叔叔就要来抓你了。” 他看到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配合她演着这出戏,也扑倒床边,隔着被子按住她。 他也模仿着坏人的口吻,一板一眼:“哼,我可不怕警察。在警察来之前,我就要先把你给收拾一顿。” “不要啊”她大声地喊着。 而他的手早已隔着被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不是惩罚,也不是奖励,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幼稚的游戏。 他一边打,一边笑,又一边说:“还敢不敢了?嗯?还敢不敢威胁我?”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主人饶了我吧”她的道歉极不诚恳,笑得格外开怀。 窗外的霓虹灯光忽然明亮了起来,照进这屋内,倒是敞亮了起来。 她躲在被子里看他,背后的灯光将他照的亮莹莹的,眉目上镀了一层光,像是积雪化在了春光里。 她把手伸出来,捧住了他的脸,轻轻往下拉了拉,从眉间,脸颊,下巴,鼻尖,依次轻轻吻过,却独独不曾落在嘴唇。 然后她松开手,笑盈盈地说:“啊啊,再不走,可就要晚了哦。” 他笑了,却是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唇,然后补足了刚才没有碰触过的地方。 唇齿分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说:“既然你也要走,那就快点起来,一起走。”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抓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她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把头偏向一边,然后缩了缩脖子。 很奇怪,当她的手被他包裹住的时候,她并不会有任何心跳过速的感觉,或者说并不会有任何心动。 所感觉到的,倒是有一种稳稳当当的安心,不是海浪的磅礴激烈,而是溪流的安稳平和。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汉堡和馒头米饭的区别。 在外面,她从来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晃晃地看他,只是和他并肩站着,感觉着他的存在。 她看着电梯里对面的反光的钢材,看到他们俩的影子。 她忽然心里想起来一件极不合时宜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时他是多么地轻车熟路,好像是有着很自然而然的习惯,引着她从头到尾,最后到了这。 褪去初见的紧张和稚嫩,时间的长河将河沙冲刷,漏出河底的本来面目,许多事情就是会在很久之后的某个瞬间才会猛然惊醒。 我不在乎。 她在心里这么讲。 自欺欺人。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又补了句。 刨根问底地想这个又没意思,历史就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过去。 终于,到了楼下,春季的夜里,虽然气温已经回升,但是还是有些冷意。风吹过来时,她想起了一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一句话“凉风送暖意”。 车来了,但却是他走的车先到。 他上车前,到底是又问了问她:“到底要去哪?总不能是还没想好吧?” 她笑得很开,声音里藏着股狡黠,极没头脑地说:“去西安,坐高铁,第二天一早,吃羊rou泡馍。” 他听后一愣,然后笑着说:“那你可得穿的暖和点,西安的早上可是冷。” “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她故作不耐地催着他。 终于,他走了。 她看着车远去的余影,手指摩挲他刚刚牵过的地方,晚风早已穿过指尖,但是却好像余温仍在。 她怔愣地想到了一件事,除了第一次见面,他好像很久没有牵过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