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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握到她的大腿上,使劲往他身下贴上去。隔着裙子、长袜和他的长裤,两人却好似是没穿衣裳,明明白白的靠在一起。感官如此清晰。两个月没亲近,生疏感徒增。可也由于这份生疏,又好像初谈恋爱的时候了。他轻吮一下她的嘴唇,她都是天旋地转。心脏疯狂地撞击着,撞得人发昏。感觉他又轻轻地用下|身撞了一下她的腿,她窘得“哎”了声。天……他笑,上来亲她。从14年7月离开京城,到此时脱困,局势已大不同。他要重修关系网,分心乏力,还有辜幼薇的婚约横亘在两人当中,也实在对沈奚有愧。“见过捕鱼吗?”他低声说,“鱼捞出来,摘了钩,扔到篮筐里去,总是要不甘心地蹦上两下。三哥这两个月就是这样,是离了水的鱼。”rou体关系骗不了人,亲到会心悸,浑身不得劲,想再近点,恨不得长在一起去。这是鱼回到水里的畅快,所以才会有鱼水之欢。他晓得大家都在等自己,甭管今夜有目的、没目的的,都在候着傅家三公子的牌局。点一炷香,开一局官场现形记,一百四十四张象牙雀牌,哗啦啦一夜搅合过去的上百双手,多少职位、多少金银珠宝,都流向它们该去的口袋。时辰到了。只是正到要好的地步,唇齿余香,手下不想停。他最终还是唤了“万安”,进来的是在楼下解围的男人。男人猜到傅侗文交待过了,再和沈奚寒暄就有了默契。这位公子姓徐,父亲是陆军部的高官,说起来是手握实权的人。他和沈奚聊了两句,便呼朋唤友,不消片刻,就把第一官填满。傅侗文交待两句后,以“身子不爽利”为托辞,去了隔壁。一墙之隔,傅老爷的人守着傅侗文听戏。约莫一小时后,那位姓方的面粉商人露了面,进门就给沈奚身旁的公子点了烟:“徐四爷。”徐少爷“唔”了声,去踹身边人的椅子。位子上换了人。“这位,是傅三公子的人。”徐四爷介绍沈奚给行贿人。话不多说,落座掷骰子。四万的行贿款,半小时收入囊中。牌桌上走马灯似的换人,一茬又一茬,沈奚和徐少爷也都各自离席,让过位子,到凌晨四点上了,还不见那个大学教授出现。徐少爷去抽大烟提神时,楼下有人吆喝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被掷进窗口。屋里的小厮接住,打开来是十块热烘烘的手巾。小厮熟练地把手巾分给在场人,裹了十块大洋在布里,扎好,从窗口丢下去。不管丢的人,还是还的人,都是力道刚好,不偏不倚全扔的准。这要多少年的功夫练出来的?她好奇地张望,看那把手巾的伙计继续往别的包厢扔一包包的手巾。看到后头,察觉隔壁第二官的窗户是关着的。他没在看戏?此时,这里包厢的帘子被打开,这回有人带进来三位卸妆妆的戏子,有个才八九岁的模样,对着几位公子俏生生地行了礼,还有三位先生模样的人,被人引荐着,去给徐少爷行礼。“这三位可都是大学里教书的先生。”“不算,不算了,”其中一个四十岁模样的先生双手拢着袖子,文绉绉地见礼,“现下只在高中了,过了年,要是皇上平了叛,是准备要回家的。”徐少爷笑:“家里头在打仗啊?”“诶,四川的,”那先生苦笑,“不太平啊。”徐少爷遥遥对紫禁城方向抱拳,说:“皇上有十万大军,蔡锷在四川那一路军还不到一万,以十打一,就算不用枪炮,用拳脚也都稳拿胜券。你且放宽心,蔡锷命不长了。”众人笑。沈先生也顺着这话茬感慨,说那蔡松坡真是想不开的人,筹谋着、冒着生死从北京城跑了,一个肺结核的重症病人,转道海上日本、台湾、越南,最后才回到云南老家去,也不晓得是图个什么:“非要将战火引到四川。”徐少爷笑,沈奚始终在窗边看戏台。徐少爷斥责说:“下来两个,我和我三嫂要上桌了。你们一个个的也是不开眼,三哥难得交人给我们照看,不想着多输点钱给嫂子,连位子也占了?”说着,一脚踹开一个。大家这才被点醒,簇拥着,把沈奚强行按回牌桌上。沈奚推拒两句,不再客气,坐下后,跟着把手放到了一百多张牌面上,搅合了几下。四条长龙在牌桌四面码放好。徐少爷烧烟到半截上,倦懒地打了个哈欠:“几时了?换大筹码,提提神。”下人们手脚麻利,说换便换,沈奚手边上的象牙筹码翻了十倍。一位小公子受不住大筹码,让了位。徐少爷递了两粒骰子过来:“嫂子来。”沈奚接了,投掷出去。两个白底红点的骰子在绿绒布的桌面上滴溜溜地打着转,象牙牌彼此碰撞的哗哗声响,听得久了,有了末世狂欢的味道。数年未闻这穷奢糜烂的烟土香气,被这包厢里烟雾缭绕的空气浸染的神经疼。到凌晨五点半,沈奚手边上的筹码少了一半。她心算够数了,下了牌桌,拜托徐少爷的小厮去隔壁看看傅侗文,小厮出去没多会,再掀帘子进来的正是被关怀的本尊。傅侗文眼底泛红,带了七分睡意,披着西装外衣走进包厢,脚步很虚,四下里的公子哥都笑着招呼:“三哥难得啊,这时辰了还在?”都以为傅侗文已经离开广和楼,去附近的莳花馆睡了。傅侗文低低地应了,接过小戏子递来的热手巾,把手擦干净。万安搬了个椅子在沈奚身边,他坐下,倚着椅背,手臂撑在沈奚的背后头,笑吟吟瞧她的牌面:“尽兴了?”沈奚将一张牌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握着,闻到了酒气,郁郁看了他一眼。身不由己也不能吃酒,这下回去谭庆项要把两人骂个狗血喷头。心脏病还喝酒……她心中浮躁,为他喝酒的事,不想理他。傅侗文迁就地对她笑,一双眼浮着水光,紧瞅着她,落在旁人眼中是真的一副心肝都捧给了佳人。傅家三公子真是着了道了。楼下头,正唱到桃花扇那一场花烛夜:“春宵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花漏……”傅侗文眯着眼,细听着:“你仔细听一听,全是三哥心里的话。”屋里头的人人在笑。这广和楼定下不让女子来戏楼的规矩,也是因为戏词里多有这样那样的风雅下流话。有个年纪轻的少年,还有意问那小戏子:“诶,这戏你师傅可教了?学着唱两句,就刚刚那两句。”傅侗文似笑非笑,抬手,告诫地指着那人。那人忙作揖,不敢造次。徐少爷推开手上的牌:“三哥这是害相思病了,都散吧,去陕西巷。”说着,一个小厮匆匆掀了帘子,对徐少爷耳边低语,递了张名片。徐少爷不悦地蹙起眉头,把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