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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得这么重?”章侍卫颇为自责的告诉周夑,圣美惠公主虽然同意亲自来大周接弟弟回国,但并不敢完全信任章侍卫,坚持要带自己的四十名亲卫和一艘海船。这番动静太大,让物部川昭察觉了,他们出海不到半天就被敌船追上。圣美惠公主的船被击沉,她也受了伤,幸而章侍卫拼死跳下海救了她,才没有酿成大祸。他们一路逃难,幸运的是中途遇到了暴风雨,将敌我双方都吹离了航线,他们才能逃出魔爪。周夑听他转述出来,知道海上逃难不宜,其中必定十分惊险。褒奖了章侍卫一番后,安抚他让他下去先休整休整。可另一边,圣美惠公主的伤情,还未传来确定的消息……京城里,随着沐家案子尘埃落定的日久,沐苏的紧张情绪渐渐松懈了不少。这段日子,她和慕容白瑾一起,将平安号的生意和观泉庄整合在了一起,一来她经商的经验和江湖经历毕竟有限,再则,平安号的上一次被封让沐苏认识到,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产业一定不能再放在她名下了。除了整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她还在准备何雨薇的送嫁礼。因知道何雨薇要嫁的夫家是读书人家,而荣伯侯府给雨薇准备的嫁妆肯定不缺金银之类的物件,她便专门托薛天河找人从文玩市场上寻了一套上好的“端石猫碟砚”。此砚奇妙之处在于猫眼乃自然天成,是端砚中的极品。这种砚台十分少见,多在读书人家中世代相传,京城中的权贵人家也不一定有。而“猫碟”又有“耄耋”的谐音,何雨薇以后送长辈非常适用。挑了个好日子,沐苏前去薛家别院取砚台,又邀了薛天河、沐菀一起往荣伯侯府去看何雨薇。何雨薇得知她前来,十分开心。她的哥哥何修齐也匆匆来见。何雨薇一路牵着沐苏的手,将她从庭院引进闺房中坐下,道:“我还以为出嫁前见不到你了,可担心坏我了。”兄妹二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关切,沐苏只说自己一切都好,不想让他们担心。何家兄妹只当沐苏现在的情况有些事情不便与人说,所以也不好深追询问,见她模样一切都好,也宽心一些。沐苏感慨道:“我如今是罪臣之女,你们不嫌弃我,还心念着我,这份情谊我必不会忘的。只是我如今有重孝在身,你出嫁时我不方便前来吃喜酒,今天就先将添妆礼给你送来。”说着,就将装着端砚的紫檀木匣放在桌上。女儿家送添妆礼多半是金银首饰,或是亲手缝制的女红,但何雨薇见她送的东西不像是这类物件,便好奇的打开盒子去看。盒子一打开,何修齐先惊呼出声,道:“这方砚台不是凡物,这样的礼太重了!”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个砚台的价值。沐苏笑着道:“我在这世间也没有几个朋友,你和雨薇待我真心,再贵的礼物也值得。何况雨薇是远嫁,咱们再见也不知是哪一年了……”说着,何雨薇心有戚戚然,搂着沐苏的脖子就哭起来,道:“我不想离开大家,呜呜……我不要嫁那么远……”何修齐一脸尴尬说:“看看,她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沐苏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些惹何雨薇心里不痛快的话,便劝慰:“听说你的未来夫君是有贤能之才的人,平日读书就是一块好料,以后有你在旁红袖添香,只怕更是如虎添翼,要不得几年就能高官厚禄的带你回京了。”何雨薇嘟着嘴说:“哼,听说就是一个书呆子,哪有你说的这样好。”沐苏趁机拉上薛天河道:“你不是说你认识吗?你快说说。”薛天河之前帮沐苏寻砚台时与沐苏聊了几句,听说何雨薇嫁的是临淄彭家一位叫彭璆鸣的公子,依稀有些印象,与她说了几句。“我虽不认识那位彭公子,却同他的堂哥在太学中有些交往。听他堂哥说,彭家在当地最有名气的,除了家学卓著,还有一点就是伉俪情深、夫妻和美,家人之间的感情十分好。那位彭兄年纪大了却一直不愿娶妻,我们问起原因,他就说非常羡慕家中长辈的感情,一定要找一位自己喜欢的女子才好。”何雨薇听了不解,道:“若是这样,那彭璆鸣为何见都没有见过我,却听我爹的话愿意娶我?可见龙生九子,也不一定就跟他爹娘一样的性情。”薛天河一时语塞,倒是沐菀灵机一动,说:“你以前跟我们说,你经常跑你爹书房去玩,不是说有好几次都遇见过几个学生吗?说不定里面就有你未来的夫君,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这样一说,何雨薇脸就红了。她年幼时惯喜欢胡闹,刚学女红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她爹爹的文房四宝缝套子。那笔筒、砚台盒、画轴,甚至是镇尺,她都要绣一些花花绿绿的套子把东西包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何老爷书房里活脱脱的像女子闺房,偏何老爷觉得这是闺女对他好,丝毫不介意,惹来不少学生的笑闹。也因此,何雨薇常常偷跑去书房给物件量大小或装套子,有几次遇到几位等何老爷的学生,那些学生还指着她笑着说:“看来这位就是始作俑者了。”众人这样一说,何雨薇心中倒有些期冀,若真是这样,那至少说明彭璆鸣对她是有心意的,那她对未来的生活还有些盼头,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众人说说笑笑,临分别时,何雨薇还是拉着沐苏掉了几滴眼泪,哀戚说道:“如今我出嫁,你能来送我,待他日你嫁人时,我却不能送你,这可怎么办才好。”沐苏笑道:“若到了那一日,我必定给你送喜帖过去,不管你在哪,也要让你夫君带你回京吃我一杯喜酒,好不好?”何雨薇眼神一亮,道:“那可说定了!”从荣伯府出来,沐菀吃味的说道:“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何雨薇才是亲姐妹呢,你对她这样好,偏偏也看不到你眼前的亲jiejie,哼!”沐苏看她耍小孩子脾气,好笑道:“向来听人说jiejie疼meimei,倒没听说jiejie讨着要meimei疼的。”这话说的沐菀脸上一红,道:“我一向说不赢你,就知道欺负我。”言辞笑闹之间,沐菀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沐苏注意道,便打趣问道:“是不是看到雨薇要嫁人了,你也想早点嫁人了?”沐菀手中撕扯着手帕,道:“我倒不想嫁人,可家里却免不了总说起这个事。”沐菀的婚事,从和郑良筹议婚,到她为南宫奈何出走,再到家中想让她做周夑的媵妾,真是一波三折,一时想说个好人家的确不容易。沐菀思量再三,凑到沐苏耳边悄悄说道:“我爹娘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