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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从书架取出那本率先将钱递给老板,双手把书奉给顾晼,“林谊小姐不要误会,唐某只是难得见到鼎鼎有名的大明星,不免有些激动,若有唐突之处,还请林谊小姐不要见怪。这本书是好的,林谊小姐不要因为唐某的原因而让它蒙尘。”顾晼偏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接了过来。男子松了口气,笑看着她,“林谊小姐今天的旗袍很美,这做工恐怕是出自名匠之手。蝴蝶展翅,连薄翼上的丝线都勾勒的如此精致。”顾晼眼睫有微不可察的颤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蝴蝶刺绣,“本是想绣蓝色的,可惜师傅说色调太过单一,便换了五彩的丝线。”“五彩的更好看。”顾晼轻笑,礼貌点头,与男子擦身而过。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简短的三两句对话正是接头的暗语。林谊,富家千金,淞沪会战后家破人亡,辗转求存,靠着美貌和才情成为孤岛有名的大明星,借着名气搭上了日本人,被日方赐予中日亲善大使的名号,成为日本宣扬东亚共荣,粉饰太平,洗脑荼毒中国人思想的一颗棋子。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身份,□□地下党,代号——蝴蝶。而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唐琛,76号的行动处处长。当然他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庄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既揭示了他们彼此的牵绊,又透露出心中对光明和自由的向往。“咔!”导演一声令下,顾晼松了口气,转头与旁边的男主演舒航打了个招呼,便走去了休息室。今天的戏份不重,,顾晼坐着一边任由化妆师补妆,一边伸手管于晓冉要回手机,“怎么样了?”“评论区简直火爆了!”顾晼登录微博,果见评论区比之昨天更爆炸了一些,总条数已经近百万。“嗷嗷嗷,这是女王啊!我们的女王!果然够霸气!”“女王不但戏演得好,画还画得这么好!简直没谁了!只听说过官方逼死同人,今日亲眼见了一出蒸煮逼死粉丝画圈!本手残党泣不成声!”“1,蒸煮这等画技了得,我以后哪里还敢下手!我……我画了一半的红毯女王都不敢放出来了!”“女王这是专业的吧,专业的吧,一定是专业的吧!”因为此,对于顾晼的资料扒皮了出来,众人震惊,女王居然是华大美院毕业!而同时,顾晼画作,顾晼华大美院,顾晼才女的话题被一一刷了上去,热搜榜前五占了其三。更自然地掀起了新一轮的话题热潮,巩固了一大批老粉丝的基础来,带来了一批新的粉丝。当然,有粉就有黑,难免会有一些酸溜溜的人阴阳怪气。但比例不大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只是在众人都惊讶于顾晼的画技和学历之时,一个名为“骑士”的ID突然蹿到了热评第一!让人疑惑的是,这个ID为新注册,微博零,粉丝零,关注也只有顾晼一人。热评下面一堆回复。“女王陛下只需要我们一群后宫就可以了,不需要骑士!”“本骑士在这里呢,你哪里冒出来的!”“呵呵,空降热评第一,这什么黑科技!”粉丝们回过神来纷纷疑惑,喊打喊杀,甚至各种号召群内粉丝给别的热评点赞把这条压下去,然而,神奇的是,及至最后粉丝团破天荒从竞争的状态变成了合作的状态,其他人纷纷放弃获得画作的机会,全体点赞热评第二之后,“骑士”的评论依旧在第一,且总是能一骑绝尘把第二甩出去一大截。粉丝们大喊:买的!买的!买的!一定都是买的!☆、近水楼台然而此时的顾晼对这一切尚且一无所知,她正在观望舒航的拍摄。不得不说,作为飞熊奖最年轻的视帝,舒航很有两把刷子,顾晼自觉受益匪浅,心里也开始有了那么点兴奋和紧张。兴奋,在于能和这样一位演技派演对手戏,是一种享受。紧张,在于接下来她要上场的这一出戏绝不能输。拍戏的顺序是颠倒的,并不按故事的起承转合来。因此,别看上一场她和舒航作为男女主人公刚刚接头,才知晓对方的身份。而在下一场,他们却已经是并肩作战多时的战友,彼此也都生出了几分心知肚明却奈何困于局势和身份没有公之于口的情意。老上海的公寓楼内,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留声机的唱针不停地转动着,姚莉悠扬美丽的歌声在屋子里飘荡。顾晼倚着窗棂凭楼远眺,粉白打底绣着缠枝花的旗袍穿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亭亭婀娜,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般般入画,皎若秋月。她姿容秀丽,才情卓绝,被千人追捧,万人垂青,便是好些伪政府高层和日本军官都对她待之以礼。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她每一天游走着各色人物之间,靠着圆转如意的太极功夫和长袖善舞的交际本领哄得人人喜笑颜开,却无人看得到她深藏在眼里的疲惫。就在刚才,她还杀了一个人,一个仰慕自己的日本军官。舒航递过一杯红酒,顾晼接了却没有喝,轻轻晃了晃,耳边传来舒航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进入组织的吗?”顾晼眼珠动了动。“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一员,只是当时年幼的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五卅运动爆发,我的父亲为了掩护战友的撤退牺牲了。后来,我大哥也入了党,组织安排他加入了国军。淞沪会战时,他上了前线,再也没能回来。再是我的jiejie,我想你见过她。”顾晼怔了怔,面露疑惑。“她叫唐静,当然,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海棠。”是的。她见过。海棠是她的上一任上线。因为海棠的牺牲,她的上级才换成了眼前的“庄生”。而海棠的死是因为身份暴露,据说正是眼前这位“心狠手辣,残忍冷酷”的行动处处长处决。舒航的声音平稳,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可眼珠轻微的闪动和睫毛细不可察的颤抖出卖了他。他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顾晼张了张嘴,没有安抚,没有劝慰,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八年前,一二八事变,我嫡亲的meimei在动乱中走散。父亲带着我们回了南京老家。可没几年……南京战役,父亲死了,家没了。母亲把我藏在地窖里。我仰着头从缝隙里看到他们抓着母亲,撕扯她的衣服,压在她的身上……后来……后来把刺刀狠狠地扎进母亲的胸膛。母亲的血流下来,透过地缝滴在我的脸上,身上……”舒航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酒杯拿走,牵着她走到屋中间,跳起舞来。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