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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的话音刚落，布鲁斯就突然从空气之中嗅到了一股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Alpha信息素味道，尽管只有一丝，他的鼻子依旧像是一个猎犬一样捕捉到了。

    那微弱的桦木与雪松的气味湿冷地萦绕在男人眉尾，战栗迅速钻进他的皮肤并且蔓延开来，那是他的Alpha……那是Ava的味道。

    “你……”他差一点就哑了声音，话语在他舌尖上沉寂了一会儿又爆发出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短暂的平静迅速变成了暴虐的嘶吼，布鲁斯不敢想象他即将听到的答案。

    “她在哪？Ava在哪？回答我！”

    他又往小丑的脸上挥上了一拳，冰冷的目光死死注视着这个面目全非的罪犯，愤怒简直要促使他下一秒就撕碎那人疯狂的嘴巴。

    Omega胸腔里恐惧沉郁的气息涌上鼻腔，两耳处灰白的鬓角染上了沙粒和血迹，他逐渐感觉到那女孩的气息越来越浓，也感觉到Ava与自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咳咳。”小丑吐出一大口血痰，“我告诉她你受伤了，告诉她你被俘了。她根本不信，一步也不离开那个大门，可是她又不能冒险不是吗？”

    疯子又开始笑起来：“这就是原因……多么天真无辜的Alpha啊，对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她不能冒险，一点都不能。”

    在那么一瞬间，布鲁斯抓着小丑领子的手都快要松开了。

    他说不出话来了，舌头像是冰冻了一样僵死在口腔里，而愤怒与恐惧却像是烈火一般正在焚烧他的理智，即使不用小丑去描述，他依旧可以想象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愚蠢致命的错误是不可能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的———任何人除了Ava。

    “真是可怜，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抛弃在那，我甚至都能从她那无辜的大眼睛里看见你的身影，也只有你的身影……Too　much　care，right？”

    他说完话，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按钮。

    按下去的那一瞬间，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大门就被打开，那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牢笼，从中间被分割成了两部分，而布鲁斯就在左侧看到了Ava的身影。

    她没有受伤，这是布鲁斯注意到的第一件事。

    年轻的Alpha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光亮感觉有些刺眼，她美丽的碧蓝色眼睛先是紧闭在了一起，眉头皱着，下一秒她就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东西，立刻便转过身来，与布鲁斯的双眼撞了个满怀。

    “你想要干什么？”蝙蝠侠沉沉地问，沙哑的电流声音滋滋地向外流露，他的目光甚至无法从Ava身上移开一秒。

    他看到年轻的Alpha缓慢地向他走来，她似乎听不见布鲁斯在说话，伸出一只手放在透明的屏障上面，试图想与男人靠得近一些，张开了嘴巴话语却无法传到布鲁斯的耳朵里，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其实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

    她在紧张，而她从不紧张。

    “Joker，你究竟想干什么？哈？”布鲁斯拽紧小丑的衣领，将他一步一步拖拽到那堵透明的墙的面前，压着那血rou模糊的脑袋抵在Ava面前的屏障上，用力之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捏爆小丑的脑袋。

    Ava的眼睛眯了眯，他认出了她的口型。

    “Kitten。”

    小丑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游戏，拜托，多享受一点不好吗？”

    “你他妈的说什么？”布鲁斯又按着小丑的脑袋往屏障上使劲敲了一下。

    那个透明的屏障上沾染上了血迹，但却没有一点碎裂的痕迹，这屏障的材质可不普通，不是一般的拳头和子弹能打破的。

    在确定Ava那边听不见两人说话后，布鲁斯继续深问道：“你认识她？你怎么搞到她的信息素的？”他抬腿用膝盖去撞击着小丑的腹部。

    “回答我！”

    “不不不，我可从来不认识她。”小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得甚至更欢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可怜的小女孩可从来没骗过你……”

    “那信息素呢？那些信息素你是从谁的身上提取出来的？”

    “看来超级英雄们的信息也不是互通的啊，这件事情你就要问问钢铁侠了。神盾局，他们将这份信息素藏了好几年了。”

    小丑突然挺起被大得蜷缩的身子，鲜血淋漓的嘴直直地凑到布鲁斯面前。

    “真是好笑，看你们谁都不信任谁，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站在后面的Ava看见两人突然凑近，眼睛立刻上下扫视了布鲁斯好几下，似乎是在确认她的Omage有没有受伤，他确信Alpha的信息素一定是拼了命地想要往他这里钻去，这才让他隔着一道就连Ava都打不碎的屏障外闻到她的木质气味。

    Ava仍在安抚他，明明她都顾不了自己了。

    “现在……让我们……让我们来玩个小游戏，一个关于选择的小游戏。”小丑说着，“还记得那些硫酸吗？我当然不会让那些宝贝浪费了。”

    他用染满鲜血的手指指了指Ava脚下的地板，那中间有一个裂缝，很明显可以从那里打开。

    “那下面就是硫酸———按钮可不在我手上哦，所以别做什么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你不想看到我们可怜的Ava灰飞烟灭吧。”

    布鲁斯在呆滞了一秒后，先是突然拉着小丑的衣领将他高高拽起，死死地勒住了他的器官一瞬间就切断了所有的空气来源。

    “我怎么能知道你不在撒谎呢？”

    “你不能……咳咳……”小丑破碎的声音咯咯作响，“但是你能冒险吗？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Ava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况且，你知道我，我总喜欢让任何游戏都保持真实感。”

    布鲁斯一抬起脑袋就与Ava视线相对。

    年轻Alpha的目光缠在他身上，眼睛里是又轻又薄的露水，嘴巴一直张合得不停，应该是在大叫着布鲁斯的名字，另一只手不断拍打在屏障上，试图让男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明显是着急了，布鲁斯甚至感觉她的指尖正在颤抖，一种无往不胜的酸涩感宛如薄刃一样在一点一点地剥着男人脆弱的性腺，布鲁斯感觉自己正在搁浅，无助的窒息感正在将他淹没，在下一秒钟后他放开了拽着小丑领子的手，向后怔怔地后退了一步。

    “你想要什么？”布鲁斯低声问道。

    小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十分戏剧化地将领带重新系好，然后递给了布鲁斯一个装置，上面是一个白色的和一个黑色的按钮。

    “你的小宠物早就已经做完选择了，这也是你现在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原因。”

    就在这个疯子大笑之时，那边的Ava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她面前的透明屏障，发出了一阵巨响。

    “看来她还是那么担心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会为了你做任何事吧，你应该看看她当时的表情，好笑极了，我想有那么一秒钟她真觉得你受伤了，她气得要把我们全杀了，不过又怕你生气，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她是真想做你的一条好狗啊。”

    那疯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停不下来：“所以我让她做了一个有趣的小游戏，选择她自己还是你——结果显而易见了。不过鉴于你可是我大名鼎鼎的Batman，你的选择要更复杂些。“

    布鲁斯将目光焦距在那两枚按钮上。

    “选择白色的那枚………Ava活下去，选择黑色的那枚……哥谭活下去。你知道我的，我是个传统的家伙，莱克斯卢瑟喜欢那些高科技的信息素武器，我可不喜欢。”他顿了顿，“炸弹！炸弹！炸弹！”

    这确实更像小丑能干出来的事情。

    布鲁斯听后瞬间身子一紧，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像燃料一样燃烧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小丑，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炸弹在哪？”他大声质问道，“回答我！炸弹在哪！如果你还不告诉我，我不建议打破我唯一的原则！”

    疯癫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在布鲁斯没有注意到的角落，Ava在两人后面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冷淡，然后静静地眯着，碧色宛如冰冷的湖面。

    她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却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温柔又令人安心，本就不熟悉Ava信息素味道的小丑更是无法反驳。

    “规则，规则，规则………多么无聊的事情，你们这些人整天都将自己限制在这个社会创造的虚拟道德怪圈之中，而这仅仅只是一个想法罢了，一个被强行禁锢在大脑里的，用于轻松掌管控制蠢猪们的想法罢了。”

    就像他每一次的犯罪那样，小丑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些他自以为正确的道理，可是布鲁斯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再去跟他掰扯这些，虽然并不明显，但其实他原本美丽的宝蓝色眼睛已经被怒气侵占，他紧紧握着拳头的手指正在咯咯作响，手套下的指骨都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色。

    Ava将这一切不动声色地收入了眼里，她不再去敲打那个屏障。

    “炸弹当然是遍布了整个哥谭市啊，你绝对不可能是规定的时间里让警察那群蠢货将它们全部拆除的。”小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我只会给你2分种的时间，快点做出你的选择吧Batman，是整个哥谭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呢？还是你面前的这个，将一切都奉献给你的Alpha的生命呢？”

    他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原本就耀眼的白炽灯突然变成了更加刺眼的红色，一闪一闪地配合着倒计时的滴滴声音，屋顶的扩音器中传来的冰凉的女声正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倒数着时间。

    Ava脚下原本的地面在一阵巨大的震动声后撤掉了下面一层实心的地板，只留得最上面的透明的玻璃，而下面则是一个几米高的装有硫酸的大桶，当透明地板从中间分开之时，即使是有超乎于常人能力与速度的Ava，也不会有任何躲过的机会，只会直接掉入这夺命的大桶里，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停止了呼吸。

    “看吧，我没有在说谎。”小丑的语气是那么的得意，笑容更是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疯狂，残忍中又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嘀嗒嘀嗒嘀嗒……这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不是吗？一个人的性命换剩下所有人的性命，Batman怎么可能犹豫呢。”

    “………只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给布鲁斯足够的考虑时间，“爱能让人做疯狂的事，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你，把完全不信任自己的你当成了自己的全部，而下一秒你就要把她抛弃了，真是可怜。”

    小丑直勾勾地看向Batman。

    “而你，你对每个人都做了最坏的预期，即使是这个女孩也不例外。你抛弃了她。”

    “这都是你的错。”

    布鲁斯的脑袋此时正在飞速运转着。

    现在整个哥谭都在危险之中。

    若真像小丑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些炸弹一定是在布鲁斯进入这个自来水工厂之后安装的，毕竟在这之前他每天的夜巡可都不是无用功，若真有大规模的炸弹他一定会知道。但是没有大规模的不代表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内安装的炸弹杀伤范围不一定广但不会没有，即使他不能确定小丑是不是在撒谎，但他也绝不能冒险。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摧毁信号屏蔽器，将炸弹的情况告诉高登，即使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但拉响防空警报后也可以做到从大型公共场所内疏散一部分的群众，将伤亡降到最低。

    那边的机器人却一直没有找到信号屏蔽器，布鲁斯已经做好随时破坏建筑物的墙壁冲到外面的准备，可他不能将Ava抛弃在这里，他已经做过一次了，他不能再辜负她一次了，只要将她单独留下来，那么这个女孩就是必死无疑的。

    布鲁斯美丽的蓝眼睛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大海，透过头盔前的电子屏幕扫视着困住Ava的整个装置，试图从某个隐秘的角落处找到破解屏障的方式。

    只要是一小处就好，某个电磁场的漏洞，或者是某个受力不均匀的可碰撞点，无论哪一个都行，什么样子的都行，即使是渺小到是连rou眼都看不见的一个支点，他也必须发现———他必须救出Ava，他怎么能将这个年轻的Alpha抛弃在这里，他怎么能让她新生的生命陨落在他的手里。

    小丑说对了一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不信任才让这个疯子有了可乘之机，如果他没有让Ava傻乎乎地等在原地，如果他告诉Ava这个计划的全部，如果他让Ava安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们不会被一道无法打破的屏障困住，他们会拥抱，并在贫瘠糜烂的土地里生根发芽。

    可是没有。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这他妈的是一个完美的牢笼，把他这一辈子头一次想要真正去拥有的Alpha困在了里面。

    布鲁斯冲上前去疯狂地去锤打着那个屏障，又拿出了他的高科技武器去攻击……可是没用，什么用都没有，那该死的屏障依旧是完好无损，连一丝碎痕都没有。

    一种不曾有过的无力感席卷了布鲁斯全身。

    他低头看向两个黑白的按钮，崩溃到想要永其将小丑砸死………他想哭，想要尖叫，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按下那颗白色的按钮然后紧紧地拥抱着他想要得到的这个Alpha，他精神紧绷到大脑发晕，耳边每秒钟都要响起的刺耳的倒计时声音简直要把他逼疯，他还想躺在蝙蝠洞的躺椅上，喝着热茶吃着甜饼，静静地享受Ava帮他揉揉肩膀。

    明明在此之前，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他那陈旧的，生了锈的心脏正在逐渐充血变得鲜活，孤独与疲惫慢慢被清洗，就连原本总是紧绷的肌rou都会在Ava柔和的目光下变得柔软起来。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梦境不再是一个人，他已经燃烧出了爱的渴望。

    这一切还不能结束———想办法！想办法！想！

    现在成千上万的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布鲁斯一人的手中，他必须………

    就在这时，Ava突然向那透明的屏障上哈了一口气，吐出的寥寥雾气在更加低温的屏障上形成了一小团白雾。

    女孩的脸微侧着，淡红的薄唇带着盈盈的笑意，高挺的鼻梁在猩红的灯光下映出一抹阴影，她那一双透亮美丽的眸子，像是经过了还潮时雨水的洗礼，湿漉漉的让布鲁斯感到一阵刀刮似的疼痛。

    男人怔怔地望着她伸出青葱的手指，轻轻地用指尖在那团白雾上画出一个小小的爱心图案。

    她又继续对着他笑，张开嘴巴说了几句布鲁斯听不见的话。

    “你要干些什么？”布鲁斯感知到了什么，瞬间睁大了眼睛。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