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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地底的岩浆一般,让人根本无法触碰,连看一看都觉得自己要化了,木绥心里一紧,差一点就把适才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可她还是没有,她连聂时休为什么喜欢她都弄不清楚,又怎么敢问他要未来的保证。更何况,她始终是要离开的。而木绥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她虽然血脉上是京城木家的子孙,可她迟早会主动断了这联系,而且真正的爱情并不应该是权势的附庸;至于样貌,她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她也并不认同皮相能够超越灵魂成为感情的主导,可她的灵魂几乎已被消磨,留下的只是虚情假意、伴岁月渐老的躯壳而已。所以一开始聂时休对她表现出殷勤她是不信的,基本上是予取予求随着他来,她觉得聂时休就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她也根本无所谓,就当是两人契约婚姻的报偿。可后来聂时休却表现得越来越认真,木绥就开始有点担心了,但她却还是自私地想,他的感情和她无关,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她的计划不会因谁而改变,最后那一天到来之后,聂时休想必要不了多久,也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心动,没错,她承认她确确实实因为聂时休心动了,虽然可能不够浓烈,但也足够她心疼和舍不得,她怕最后聂时休落得个伤筋动骨、满心疮痍的下场,因为聂时休现在对她太上心了,她并不是冰雪做的心,当然能够感受到。一开始她和聂时休结婚一是为了气木龄,二是为了离开木家,三则是为了以后离开方便,聂时休和聂家就相当于是一块跳板一方掩护石。她知道自己这么利用聂时休太过自私自利,可她当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正好聂时休就出现在那里,而且她认为聂时休和她结婚也解决了他当时被催婚的难题,更重要的是聂家和木家联合也获得了很多好处,其实聂家自从聂老爷子退下来之后,这两年颓势已显,但和木家结合之后明显就不一样了,虽说是双赢的合作,但聂家获得的好处其实是更多的。而木绥本来共情能力就较常人差,内心也冷漠得多,所以木绥对聂时休本来是并没有愧疚的,可她却棋差一着,忽略了两人自身的感情和心境。她本来不想走这一步的,可她觉得她和聂时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木绥深深地看了聂时休几眼,随后说:“回家之后我和你商量个事吧。”聂时休被她看得头皮一麻,内心忽然有点慌张,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的原因,还是真的是被木绥这一眼给吓的。木绥心里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压了三次车道,不过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冷淡了,以至于聂时休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毕竟他还天真地以为是他刚才那番话起作用了,阿绥对他和冯遇心那一段生气了。两个人回家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就开着大灯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气氛难得严肃,当然这气场主要是木绥散发出来的。她率先开口,一句话就让聂时休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整个人跟被雷电劈出了魂魄一般,傻愣愣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木绥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过了一分钟还是半小时,聂时休玻璃般的眼珠轻轻转了转,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又难看的笑,说话时连嘴唇都在颤抖:“阿绥,你……你说什么呀?这个玩笑不好笑。”木绥不忍看他这幅样子,偏过头又说了一遍:“我说,聂时休,我们离婚吧,我没有开玩笑。”聂时休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蹭的一下站起来,滔天的愤怒直窜脑门,他死盯着木绥,眼里迸射出几近灭顶的凶光,眼眶几乎是瞬间就充血了,他低声嘶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别两宽,各不相累。”木绥静静道。聂时休像是气疯了,大手凌空一挥,侧过身道:“累个屁,我不同意!”“按照约定,一方想离婚的话另一方无条件同意,现在是我想离婚,你又何必呢?”“何必?哼,感情给你、心给你、我人也给你,你说我何必!啊?你说我何必!”聂时休一下子捏着木绥的肩膀,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木绥要和他商量的,居然是这种事!木绥的肩膀被他捏得发疼,可她一声也没吭,垂下眼冷冷道:“我没要过。”“不行,你必须要!反正这婚老子不离!”他咬牙切齿道,“你少跟我说协议,你协议上还说什么三年内不要孩子呢,可咱俩这才几个月?还三年呢!可见你那协议就是放屁!”木绥想不到他会记这么清楚,她当时本来就是随便扯的几条,具体说了什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刚想说什么,聂时休就又威胁道:“反正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那协议老子不认了,反正就是口头说的,谁也没证据,你说我不要脸也好,没信用也罢,老子媳妇儿都要跑了,管他妈的呢!你要是狠得下心,也不怕咱们两家丢人的话,你就请律师打官司去!看咱们谁耗得过谁!”木绥经他提醒,还真想起当初他们真就只签了个婚前财产的协议,契约那个还真没纸质文书,可她也没想到聂时休会这么破罐子破摔,不得不说,她有点被聂时休的脸皮震惊了,但之后,心里又不禁泛起酸涩来,她想离婚不就是想和聂时休划清界限,怕他们两个人都越陷越深,到最后谁都受不了吗。木绥终于抬起眼,近乎哀求地看着聂时休,聂时休被木绥这么一看,小心脏当即抖了抖,灵台也清明了不少,这才从狂躁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手下力道也松了,一只手摩挲着木绥的脸,放缓了语气道:“阿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木绥猝不及防听到聂时休的表白,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竟然一酸,眼底居然有了久违的泪意,她都多久没哭过了?记不清了,好像从五岁开始?还是六岁?而她此前虽然知道聂时休的心意,聂时休也说过各种各样似是而非的话,但却从来没有这样直截了当地说过,话虽简单,却是最为激荡人心,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生生剜开了自己的真心向别人双手呈上一样,要是你不认真对待,似乎和犯了什么无边罪过也没什么差别。别人的心很沉,万万受不得轻薄不认真。作者有话要说: 绥妹这一波saocao作,休哥表示吓死老子了。哎,目前为止,休哥还是输在不够了解绥meimei这个有心理创伤的闷葫芦啊~☆、帕罗西汀木绥到底还是没有哭出来,她终于问:“为什么啊?”她露出一个自嘲又哀伤的笑容:“我又不好,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