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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失望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这几日一直做噩梦,失眠,总是想起你倒在地上的画面,这大概是报应!”唐瑶又想起那个可怕的夜,她走在公寓楼下,有人从后面用棍子击打他,她绝望极了,害怕极了,用手护着肚子,可她知道那有多徒劳。有人在吼叫,“朝着肚子打。”然后有一个声音呵斥着,“都疯了吧!孩子跟你有仇?”那个声音……是孔波!唐瑶想原谅他,可只要想到自己险些丧生的孩子,她就觉得自己没办法原谅他。孔波自己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说,“唐瑶,我明天就去自首了,哪怕是死刑,我也认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自己心安,我对不起你,我一辈子都记得。”她想,她或许有一天会原谅他。她听得更多的声音是宋子言的,他总是喜欢和他说话,讲他们年少的趣事,讲分开那些年的经历和心事。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和疲惫,嗓音却是软的,像羽毛,轻轻地扫着她的耳膜,也扫着她的心尖。“唐瑶,我求你,和我说说话,好吗?”唐瑶在心里说,我也想你说说话,特别特别想。“今天大年夜,你听,外面有人在放烟火,等你醒来,我也给你放,你不是最喜欢吗?”唐瑶想,她不是喜欢烟花,她只喜欢宋子言放的烟花,一直都是。“女儿今天满月,我没有给她办满月酒,我等你醒来给她补办,你不要让女儿拖太久,好不好?”……他总是说着琐碎的事,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每当她要堕入深渊的时候,她总是能听见他的声音,提醒她不能放弃。到处是黑暗,她处在看不见光的长廊,前进,后退,狂奔着寻找着出路。宋子言生病了,他发高烧,医生劝他去休息,他不要。连护士都说,“宋医生,您这体温也太高了,吃完药还是去休息吧!唐小姐这里,我们帮你看着。”他声音疲惫,“不了,我趴在这里睡一会儿就好!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唐瑶觉得难过极了,笨蛋,生病了还不去休息,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啊!她在黑暗里打转,急得快哭了。宋子言捏她的手,拿脑袋蹭她的额头,他身上真的很烫,“我睡一会儿,就趴在你床边,你醒了记得叫我,我怕我醒不过来!”呸,乱讲什么呢!唐瑶又急又怒!☆、第44章大结局唐瑶醒的那天是个阳光很好的早晨,倒春寒,前几日刚刚下过大雪,铺天盖地的雪花堆叠得到处都是,大地寂静无声。晨光给雪染了一层浅金,早起的鸟穿过光秃秃的树杈,鸣叫着飞向天边。醒之前唐瑶听见宋子言接了一个电话,说孟德万的判决结果出来了,加上多年前放高利贷时候犯下的命案和累累恶行,一审死刑,上诉后二审维持原判!他的律师想要谎报他有精神病为他争取死缓和保外,被驳回了!唐瑶听见宋子言痛快地说了声,“好!”真好,唐瑶也要笑出来了,太痛快了。然后宋子言亲吻了唐瑶的额头,他说:“早安,睡美人!”唐瑶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曙光突然到来的时候,她欣喜地迎着光亮狂奔。然后她醒过来了,万千道光线撒进眼瞳,她微微眯了眯眼。起初眼睛只睁开一道缝,透过那窄窄的一线,她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灯管发出青白的光,墙上的时钟咔哒咔哒地走着,时针指在八上。她静着不动了几秒钟,听见楼道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电水壶咕嘟嘟的响动声,洗手间里宋子言在刷牙,她能听见牙刷摩擦牙齿的刷刷声。然后唐瑶动了动,她终于适应了光线,扭头的时候看见窗台上有麻雀在啾啾地叫,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唐瑶终于相信,自己醒过来了,不是梦,不是幻境,是真实的,可以触碰的世界。她叫了声,“宋子言……”声音是哑的,像是树枝刮蹭生锈锅底的沙沙声。真难听,她赶紧闭了嘴。宋子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还拿着毛巾,他刚洗了头发,发梢还淌着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段时间他总是幻听,听见她说话,听见她在笑,有时候半夜听见,她都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在做梦。唐瑶看见宋子言了,他瘦了许多许多,眼窝深深地陷进去,看起来比她更像是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宋子言……”唐瑶忍着眼泪又叫了声。毛巾落了地,他捡起来,整个人飘飘乎乎地走过去,他抓着她的手,轻轻地问,“我清醒着吗?”唐瑶反握他的手,她觉得浑身乏力,直不起身,只能歪着头看他,跟他说,“你低一点,我想和你说话!”她声音透着虚弱,每说完一句话几乎要沉沉地喘下气。宋子言低了头,凑近唐瑶,发梢滴下水,落在她的脸庞,他慌乱地用手去擦。唐瑶却全然不在乎,把双臂从棉被下抽出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在无尽的黑暗里,她曾一遍遍想象着这个动作。而现在,她终于触摸到了他。温热的,真真切切的,他的身体。唐瑶露出一个笑意,她说:“你瘦了!”宋子言“嗯”了一声,那声音从喉间发出来,带着磅礴的欢喜和感动,“还好你醒了!”不然他真的会疯的。……宋子言叫了医生来,给唐瑶做了全套检查。一切正常,医生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唐瑶看见宋子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揉来捏去,又哭又笑。此生遇见,承蒙厚爱,何德何能!“宋子言……”她趴在他耳边说,“我好爱你啊!”宋子言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给她翻身,撩她的衣服,拿酒精给她按摩后背,像这些时日每天做的那样,他把一切都做好了,才俯身递了一个吻,他笑起来,眼睛弯成细微的月牙弧度,他说:“你从前也说爱我,可转头就走了,我很害怕,这次,你加个期限吧!你说,要爱多久?”唐瑶笑起来,抬手去抚他的眼睛,顺着眼睛贴在他的脸庞,她一字一句地说,“那就先一辈子好了,你觉得呢?”“我觉得勉强还可以接受!”他笑意渐深。唐瑶笑得越发欢畅,暖气嘶嘶地吐着热气,外面阳光正好,而眼前的那人,比那些更暖更明亮,他依旧是她最坚实的堡垒。护士也知道她醒了,特别高兴,等她状态恢复后抱了女儿过来给她瞧,“一个月零二十二天,已经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