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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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 云棠好奇地进了卧室,看了看汀枫桌面上混乱的草稿,拉开了抽屉。 里面是佩着剑的小狗,正站在流动的海面底座上眺望,拿在手里软乎乎的。那是冥界一部动画的周边玩具。他小时候收集了全套,不久前想起来,发现弄丢了这一个,告诉了汀枫。 看起来没什么磨损,也不知道她怎么找来的。云棠捏了捏小狗的帽子,把它放到脱下的外套兜里,用魔法加了一层防护。 门开了。 “饿死了饿死了。”汀枫几乎只有在吃饭时会用冲的,把包装撕开放到了桌上。 她把东西放好,正要去洗手时云棠拉住了她。 “干净了。”他最常用的就是这个魔法,汀枫能感觉到舒服很多。 “我看到弥格的玩具了,怎么找到的?” 汀枫躲开他过于温柔的视线,“找萨沙帮的忙,给她买了一箱零食什么的当报酬。我和她说是我感兴趣,你……” “直说就好,看过动画片又不丢人。”云棠没什么成熟稳重的架子,被手下知道也无所谓,他的眼弯了弯,“谢谢。” 汀枫这次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忍不住跟着他露出笑意,“吃东西吧。” 吃完后的包装扔进了垃圾桶,云棠看见她期待的眼神,把厚实的外套递给她,“走了。” “好耶。”汀枫接过外套,“可以拿手机吗,会不会掉下去啊?我有点恐高,但是感觉好好玩……” 云棠扣上她的帽子,“我的尾巴很多,可以把你固定在那,坐下的时候好很多不是?” “嗯。”汀枫和他对视了一下,另一种紧张替代了兴奋。 她偏过头,手指缠着帽子的抽绳转了转。 天气越来越热,晚上出来遛弯的人太多了,如即使隐身也容易被人撞到。 “我们先去个方便走的地方。”云棠拉着她一晃就到了一座山上,四周没有路灯,安静得只能听见鸟鸣和树叶的响动。 喜欢看犯罪片的汀枫第一反应是看起来真是个杀人埋尸的地方。 云棠和她一起看过,跟她想的差不多。他眨了眨眼,为了减少尴尬变成了一只矮马那样大的狐狸,“骑上来吧。” “会不会压坏啊?”她看见别人这样会觉得虐待动物的。 “不会,我有用魔力,只靠自己的力量也够。”云棠的尾巴卷起她的腰,“以后你……也可以的。” 总提一件事会让汀枫开始烦,他适可而止地省略了那部分让她和自己永生的话。 汀枫小心地跨坐上去,没敢坐实,用脸蹭了蹭他颈间的毛。 几条大尾巴卷起她的腿,她顺势坐好了。云棠走了几步,汀枫没有要掉下去的感觉。 眼前的狐狸随着步子一点点变大,汀枫的腿被抬到他背上,一根狐狸尾巴就快能给她当棉被了。 云棠跑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快速移动,山间的风吹起蓬松的毛发,陷在里面非常暖和。 一步,两步,像飞机在抬升的失重感来临,汀枫靠着他的尾巴,手上抓住另一根尾巴,低头看见树木顶端的鸟窝。 “没有星星……” “我们还在市里,去……北边的草原怎么样?” 夜晚的风在高空有些大,兜帽被掀开后汀枫的头发乱了,她用手拨了几下未果,努力把帽子重新戴好,抽绳打了个结。 “还挺远的,会累吗?” “飞着去很快,或者再远些,我们去沙漠也可以。” “那会更冷吧。”汀枫舒服地陷在狐狸毛里,对高空的恐惧因为平稳减少了大半。 “我还没去过晚上的沙漠,下次我们去吧。”她摸了摸云棠的耳朵,突然因为惯性向前倒进了毛里。 “你……一会再摸。”云棠停在空中,“还好我在周围也加了防护。” “不好意思。”汀枫拍拍他的尾巴,“累了告诉我。” “放心。”云棠重新跑了起来。 脚下的树林走远了,顺着月光与路过的风,巨大的狐狸像山间的云一样带着汀枫离开。 “再高好像会很冷。”云棠的尾巴裹住汀枫,“我在的星球有很大一片草原,几个月后是春天,我们可以去滑草。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跑过去打滚,要不要试试?” “好啊。”汀枫答应下来,双手扒着他尾巴的边缘望着零星的灯火远去,城镇成片的路灯连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看晚上的路。” “很显眼,光照就是会让人类有安全感,连起来总觉得会有很多故事。” “故事啊……其实我最近写不出想要的感觉,比如现在。”汀枫把帽子向后挪了挪,“如果我是画家或者作曲,也许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也会有同感吧,比如一个……”云棠跑得慢了些,“颜色,或者音符,哪怕拍下来也未必和你看的一样。” “也是,就是成果太不明显,我有时候挺怀疑自己的。” “即使我们不认识我也会感兴趣的。”云棠知道她这会容易想得很复杂,“艺术就是很难评判,我学乐器时也这个感觉,你可能需要的只是机会和一些……” “灵感?” “或许是,我们会找到的。” 两个人安静下来,路过最繁华的市中心,好在可以隐身,没人知道夜风中有另一种生物掠过。 星空越来越热闹,直到繁星布满天空后,云棠停下了脚步,“汀枫,我们到哪了?” “啊?” “先跑个大概,剩下还是要看看导航。” 汀枫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知道去哪。” “草原羊rou,草原人家……”汀枫小心地握着手机,“景点,还有十多公里,往西走。” “怎么这都有人啊。”云棠看到了篝火,不爽地动了动耳朵。 “毕竟是景点。” 他跑远了点,终于到了处安静的地方,缓缓落在了草地上后变成了人型。 “好多虫子。” “啧。”云棠难得不耐烦了,用魔法清开一片区域,变出一块厚实的布让汀枫坐到上面,一旁放了一盏小夜灯。 “有加热功能,可以躺下,周边的生物不会过来。”他先躺在了汀枫旁边,尾巴搭在她的肚子上,“还以为会安静得多。” 汀枫跟着躺下,周边的虫子被清走后还是在鸣叫,这边的鸟也不会为了人而沉默。 “谢谢。” 云棠靠了过来,“对我来说也很有趣。” 沉默在夜空下是另一种语言,星星存在的短暂对于渺小的生命已经接近永恒了,但人类还是想在这称得上一瞬的时间里比星星看得更远。 “你们的生命比它们还长吗?” “可能吧,但是……。”云棠看向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对。” “人类用永生来形容这种漫长,但我也不知道永远这个词要怎么界定。” “就是因为没办法界定吧,人类才存在几百万年。” “冥界也一样,我们到不了的地方很多,也会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云棠摸了摸她的头发,“总有那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 “抱着疑问活下去或者自杀。”汀枫想起存在主义的一些观点,“算了,也许真谛是整点薯条。” “可能就是吧。”云棠拉住她的手,“你在这的意义……” 他没有说完,只是看着汀枫。 手指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剩下的话已经被她的眼睛听见了。 “嗯。”汀枫动了动,把脸埋进毛里。 夏天真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