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吵架(炮灰挨骂)
书迷正在阅读:女主总被强取豪夺(NP)、他的狗、拜金女又怎样、绿帽侠被抢走女朋友后、[GB虐男主]当你绑定了痛感收集系统、拯救合欢宗的正确方法、快穿:病娇拯救计划、触景生情、疯、颜值即正义(综小说影视)
“肃王殿下,卑职以为那深宫到底是龙潭虎xue,您早日脱离也是好事。” “可不嘛,听说皇帝早上起床都要十八个宫女伺候,这用个午膳丢弃的珍馐都足够你钱百户卖座三进三出的大宅了!你老娘见了,还不得夸死你!” “你这老鬼,就他妈知道胡言,王爷此番归来,那实属是弃暗投明,我等当下属的不得敲锣打鼓,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这些做什么,当初王爷一心要嫁入皇宫,老子我就不同意,是哪个杂碎非说要顺他意,顺他意的!现在被退回来了吧!” “我看你个混账是没话说了,你有谱没……” “够了,都给我闭嘴!” 偌大一个军帐的汉子都被这声呵斥吼得噤了声,只见那站在首位的紫袍公子眼眉一横,方才争吵得尤其盛的樊临、钱育二人纷纷作鸵鸟状把头往下埋。 严谨宥这些日子在皇宫被娇养惯了,眉目都不复曾经的庄肃,只是余威犹在,他扫了一圈自己的这群旧部。 皇帝当初跟他争权,清算了不少人,而这批衰货都还是他入主椒房后卖身保下来的,他深吸了几口气,不断跟自己说:“保下这几个人不容易,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这才好不容易平复语气道:“本王此番回来,是有正经要务需要处理,与宫中那位无关,尔等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 众人见他气色不大爽利,都不敢凑上前触这个霉头,然樊临生得五大三粗,最是不会看人脸色,眼大眉厚地龇着个大牙磨磨蹭蹭地挨到了最后:“王爷,属下就问一句,就问一句哈,您不是跟皇上吵架被撵出来了吧?” 还真是因为吵架出宫的肃王:“?” “滚!” “陛下,您已经快把这盆花浇死了,这可是先帝生前最喜爱的一盆蝶水兰,普天之下也就只得这么一个,您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能拿花出气呀!”王庆焦心地望着皇帝手下那可怜的植物。 恭岁被戳中了心事,冷笑着转身看向老太监那皱皱巴巴的老脸。 “谁同你说的朕心中有气的?朕能有什么气,不过是有人不识好歹犯了朕的忌讳被撵出宫了而已,怎么,你也想跟着一起滚出去么?” 王庆驾轻就熟地迎面给了自己几个嘴巴,谄媚道:“老奴知错,老奴知错,奴才这不是为肃王担忧么?他那么心疼陛下,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陛下的下巴都尖瘦了,那肃王要是看见了,恐怕又得愁得吃不下饭了。” 到底是在深宫沉浮了几十年的老人,三两句话就把皇帝哄得心花怒放,无形中又给男主子说了个情。 皇帝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道:“也罢,再大的气他也该消了,这历来就没有皇后吵了架要回娘家的道理,朕记得肃王旧部还有嗯……二十一人是吧?” “是的陛下,他们中官职最高的是一位名叫樊临的千户。” “这些人常年呆在边塞,为我朝贡献颇大,这样吧…都官升一级、赏银百两,如今皇城内还有多少驻守的将士?” “启禀陛下,不足七万,距京五十里的遂安县还有八万。” 皇帝站在窗边,默默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扳指:“着五千潜龙卫随朕去昭庆接皇后回宫,朕去前昭告各沿路知县朕要西去一事,最后,把林相诏进宫来。” 皇帝要西出一事如蝗灾掠地般迅速传遍了大渊各地,此事给民间的说书先生、野话书生提供了大量故事素材,没出三日各州相继出现了《游凤戏龙》《天生一对》《鹣鲽三生情》等数个内容劲爆的闺房话本。 而远在昭庆的严谨宥本人却是在偶然没收了樊临一本形貌古怪的话本后,才终于得知了皇帝行踪。 “这不是胡闹么!” “王爷,这皇帝嫌自己命长,怎么到我们昭庆来找死,当年她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清算我们多少兄弟了,她怎么还不满足!王爷您听到属下说了什么没,王爷您笑什么?” 严谨宥费了不少力气这才把嘴角的弧度压了下去,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大好,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轻咳一声道:“陛下毕竟是陛下,她这是第一次来昭庆,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寒酸,这样,你去带队信得过的人先去探探陛下到何处了?” 随后挨个指挥帐中负责清帐的小吏。 “对对对,那个帘子最好掀起来,那兵刃挂起来好看,宝剑摆正,这清月珲圆刀还是本王十八岁宰了大梁那安王老贼夺回来的,放在中间,对对对,还是摆在木案上更为妥帖。” “你去杨明兰帐中把她那堆乱七八糟的山水书画取过来,记住,什么贵取什么。” “还有壁挂,这依本王之见还是去岁波兰进贡的那批更好……什么没有?皇帝赏过的!就在本王此次坐回来的那架马车里!” “对了,严告全军,圣上驾临全都给本王竖起耳朵、打起精神来!若被本王瞧见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对圣上不敬,严打八十个板子,逐出军中!” 及至第四晚深夜,在五千潜龙卫成功击退了十一批前来刺杀的各路豪杰后,恭岁总算是踏上了昭庆边界。 皇帝出游,第一日还是坐着十六骑玉柄龙撵出行,随着一批又一批形状各异的刺客尸首摆在眼前,她也逐渐萌生了厌倦之心,一心只想快速把皇后接回宫中。 便打马领着大军夙夜不停,恭岁到达北军军营时,正是将士早起cao练之时,彼时严谨宥刚晨练完正站在军帐最尾部的一片小池中洗澡。 军营到底比不得宫中,条件有限,恭岁一一见过他的那批幕僚,问清肃王所在,便自行前去寻他。 樊临没见皇帝之前,把这传说中暴戾成性的女帝脑补成了个母夜叉,突然见到活人这一身黑金龙纹的骑装,英姿飒爽眉目秀丽还有些呆怔,竟忘了使人去给肃王通风报信,气得钱育一个文使都差些站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肃王自上次与她不欢而散后,已是近三个月未见,他站在池中,清水顺着他坚实的胸膛滑落而下,他这样一个常年在外行军的将领竟还有着这样一身光滑白皙的肤泽,恭岁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目光下移,咽了咽口水。 “何人?” 严谨宥警惕性甚高,握着陶罐的左手一扬,东西便如疾风般向来人掠了过去,好在恭岁反应也不差,那粗糙的罐体堪堪与她的颊骨擦肩而过,落下不甚明显的一道红痕。 东西碎裂在地的声音一响,严谨宥才愣愣地抬头,与皇帝复杂的眸光相撞。 “陛下?” 恭岁意味不明道:“朕着实没有料到,皇后对朕竟不满至此。” “臣…臣未有此意……” “皇后,”恭岁傲丽的柳眉一挑:“这数日以来该使的性子也使完了,乖乖随朕回宫罢。” 严谨宥本就不小心伤了恭岁,心下惭愧,听了这话,哪怕心中一阵寒凉也还是温声道:“微臣并未使性子,微臣只是突然觉得你我之间不该如此。” “什么叫不该如此?” 皇帝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他深吸了几口气,眼眶逐渐红了,却定定望向她,由于那眼神过于真挚,恭岁竟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微臣爱慕陛下,此话并非作伪,臣对陛下的喜爱,不是臣子对君王,也不是后妃对皇帝,微臣只是希望你我二人是纯粹的恭岁和严谨宥,我喜欢你,不掺任何杂质,同样的,我也希望您也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区别于外人,哪怕一点点真心都可以。” 恭岁被这话说得一愣,当时在皇宫跟他不欢而散就是因为此事,那时候她并不明白严谨宥为何突然就翻脸叫她出去,她这一生还从未想过居然当真有人原因赤果果地刨开胸膛,把那奢侈的真心双手奉在她面前。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男人,他站在水中,冰凉的泉水打湿了他的皮肤,数月以前这个人还是威风凛凛领着一大群幕僚在朝堂与她争相不下的宿敌,他俊美威严,最是端肃,她当时以为自己和这个人的结局不过不死不休。 但现在,他们早已经历过最亲密的事,也大婚封仪上了玉碟,他们是夫妻,是伴侣。 曾经恭岁也不是没想过若有一日江山已定、海晏河清要找个怎样的人白首。 “倘残害手足,寿数难全,子嗣不丰”。 可每每午夜梦回,先帝的话就像一枚不大不小的钉子时时悬挂、历历在目。她也曾动过一丝成亲的念头,不过很快这念头就被每日自各地呈上来的琐事扰成烟云飘散。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下来,严谨宥并非是第一个到她面前自荐枕席的,自她当年杀了老二,领皇命成为大渊第一位女摄政王起,就有无数形形色色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寝宫,就连先帝驾崩前,也曾宣了一排容貌家世俱佳的公子站成一排供她挑选。 只不过当日她就被先帝那句:“不婚之女不堪托付。”给气得当场造了反,随后就是先帝重病、清算两个姊妹、大皇子返宫勤王。 纵观她这一生,好颜色也有多于严谨宥者,年少情分重的也有,可当那些人站在面前,她还真分不出活人与泥人的区别。在遇到严谨宥前,她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万事以利先行,对她而言,人的悲喜、他人的悲喜就跟每天交泰殿都会掉落的那一点点墙皮没什么两样。 看似颜色绚丽,实则毫不相干。 是人都会死,而人都死了,又何管那些七情六欲的意义呢? 她一个人终日焦忙也好,愤怒也罢,爱就夺来,恨就毁去,肆意挥洒的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她天生对情感一事所求寡淡,她自私、阴戾、手段狠毒,她太了解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因此从来不敢奢求有朝一日会得到一个人倾心相待,更没料到那个人会是严谨宥——她曾经的宿敌。 自当严谨宥告诉她的心意,她其实第一时间在想的是——“这是一个什么等级的交易?” 他们这两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她清算了肃王党至少百十号人,而严谨宥也差点咬下她一块rou。 他来时,她以为这是肃王给的一个台阶,给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一个双方都心安的结果。 但仔细想想,若不是他一厢情愿,他也是可以做到鱼死网破、两不相干的。 恭岁忽然想起了她和严谨宥的从前。 他会在她戏言要长麂时,当真打马吃了三个月沙土为她送来一头活生生的麂鹿;也会在母妃刚死的那几个夜晚,日日想办法留在宫中,只为半夜偷偷溜出来给她讲笑话;他知道她挑食,每每进宫都带点新鲜的东西,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吃食,待她临朝,宫中做御膳的厨子都是参的他亲手写的那本膳谱。 而她也不知从何处记住了他远在塞外吃不惯粘了黄沙的干粮;记得他身上有寒疾,吹不得风受不得凉;每一年腊月初八要去京郊十里的王陵祭奠生母。 桩桩件件,说起来的确是不同。 恭岁一时间脑海中掠过了很多,但最终她看着那双上挑的凤目,那人满腔委屈,明明那样要强的一个人,身上的刀疤比好rou还多,却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她,于是她终于承认。 “是,朕除了你,的确未曾对旁人如此过。” 皇帝终于别别扭扭地承认了一丝自己想法,严谨宥原本黯淡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这件事有真的这么重要么?你与朕相争多年,朕原本以为你是心中有数的。” 严谨宥再也压不住笑意,他笑起来颊边两个梨涡,如石漾清水一般:“这些年,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但你却总是避而不谈,因此我总是彷徨在你若有若无的情感中不得自拔,原以为你我成了夫妻,你就不会再吝啬表达,可你就连在床上都没说过一句好话,你叫我怎么信你?” 恭岁:“那如今…信了?” 严谨宥伸出一只手,有点恃宠而娇地指着旁边岩石上的衣物:“帮我拿过来。” 皇帝哭笑不得:“原来你就是为了指使我。” “混蛋,我不穿衣服怎么跟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