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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想理他。他失落地想。江舒苒躺在床铺上的时候,脑海中忽浮现出无痕那双失落黯淡的眼睛,顿时睡意全消。她不可抑制地想着,现在无痕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失落?有没有回房休息?应该回房了吧,她已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她今天对待无痕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江舒苒望着屋顶,微微失神。然在外面的屋顶上,无痕却并未如江舒苒所料的那样回房休息,而是仍在上面独坐着。无痕望着天边皎洁的圆月,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姿容姝丽、巧笑妍妍的脸。阿舒……这一晚,有人心乱如麻地在床铺上辗转反侧,有人孤孤单单地在屋檐上抱剑而坐,却也有人安安心心地一夜好眠。第二日。沈祁玉只觉眼皮沉沉,足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了。甫一睁眼,他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青色的床帐,榆木的家具,明亮的窗户,简单却透着安逸舒适。这是哪里?正在诧异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即便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衬得她晶莹的肤色更为白皙;少女有着一张姝丽精致的俏脸,嫣红的唇边带着一抹微微的笑意,浅笑盈盈。“你醒了?”少女轻勾唇瓣,声音柔和动听。沈祁玉被少女惊艳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扯出一抹笑道:“正是。”顿了顿,又问道:“可是姑娘救了在下?”少女挽袖轻笑道:“是,也不是。”“哦?这是何解?”沈祁玉诧异回望,便见少女笑吟吟道:“的确是我为你治的伤,可却不是我将你抬回来的,我可没有那样的力气哩。”沈祁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没有武功,当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原是如此。”少女并未回话,只是望着他的清澈眼眸中忽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沈祁玉见了,顿时大为不解。他自是不知道,他那张被纱布包扎地严严实实的脸笑起来就像是脸部抽搐一样,而他却毫不自知地一笑再笑,看起来极为滑稽。少女微微抿唇,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笑道:“你饿么?我去为你端碗粥来吧?”沈祁玉忙道:“多谢姑娘。”少女出去后,沈祁玉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眯起眼睛思索起来。他记得,他是在无名山上一条不知名的小道上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的。那么如今,他是获救了?也不知救了他的那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沈祁玉看着包满自己全身的纱布,陷入了沉思。印象中,他的伤势似乎颇重,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然如今却感觉周身一轻,似乎他所有的伤均被处理过了。更重要的是,他体内时常发作的隐隐痛楚没有了。他的毒解了。须知,他所中的毒乃是一样奇毒,名为七日眠。顾名思义,中了此毒之后的七日之后便会陷入永远的安眠,再也不会醒来。七日前,他中了这种毒,到处求医问药,请的所有大夫却都束手无策。而到了第六日,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将要死于此毒之时,却听闻无名谷的神医可解此毒。于是,他便快马加鞭来到了这无名山打算寻到无名谷,好解了他身上的毒。却不料,在到达了无名山地界之时,他不过是在路边的一间茶肆喝了口茶,却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不仅身受重伤,武功被废,还被扔到了荒无人烟的无名山上。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慢慢爬着,却在一条小道上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想到这里,沈祁玉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微微颤抖着摸上了自己脸部的位置。满手的纱布。想也能知道纱布底下是多么惨烈的“盛况”。想到未昏迷前他在自己脸上摸到的满脸伤痕,沈祁玉不由微微苦笑起来。谁能想到江湖上那个被万千少女追捧风华无双的无双公子,会落得个武功全废,容貌尽毁的下场?一时间,沈祁玉因得以存活下来而明亮起来的心情,重又变得灰暗下来。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却说蓝衣少女,也便是江舒苒走出了房门之后,忽看见门前直挺挺立着一个人,顿时被惊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无痕。她不由秀眉微蹙,问向他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无痕抱着剑垂下头,道:“守门。”江舒苒于是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道:“里面那人武功被废了,跟普通人相差不大,不需要你在这里守门的。”无痕却抿唇,固执地说:“那也危险。”江舒苒蹙眉道:“哪里危险?我有毒术,足以自保了。”无痕抬头,眸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是个男人。”江舒苒微怔。无痕却继续道:“你会不会喜欢他?”顿了顿,他又有些失落地道:“你不喜欢我。”无痕这个样子,就好像在求主人关注的大狗狗一样,看起来极为可怜。江舒苒手指微动。她强忍住想摸摸无痕头的冲动,转而若无其事道:“怎么会?我不会喜欢他的。”无痕抬头,眼眸微亮:“真的?”“真的。”江舒苒抿唇道。于是无痕松了口气。江舒苒见他这样,心头微软,转而发现自己的变化,心中一惊,立时又竖起了厚厚的心防。她转过头淡淡说道:“我要去厨房了,你自便吧。”说完就打算走了。无痕却蓦然间想起他被江舒苒救起的第一天喝到的那碗粥,立时伸手拦住了她,抿唇道:“你去给他煮粥?”江舒苒看他一眼,微微挑眉,承认得很干脆:“对。”无痕于是沉默下来。他不想她给除了他之外的人煮粥,尤其那还是个男人。江舒苒见他没话了,绕过他打算走了。